【戚顾玄幻】《神龙传》第二章《犀渠子现身十方镇，烈竹妖自毁铸魂法》(5)

“你又是谁？”青衣人后退几步一脸戒备，手中笔化作一杆拂尘，尘尾带着凡人看不出的道家金光。
“这是你的东西？”他从怀中摸出枚一头儿尖利如针的竹叶，叶面上也闪着凡人同样看不出的妖族玉色。
他又掂出一张被鲜血浸透了的纸：“凡人的血好喝吗？心好吃吗？你吃了多少？”
“妖孽——”青衣人的声音清冷，这两个字像一把淬过冰雪的长刀，毫不留情地扎进李坏的心胸，“你本是一棵竹子。这躯壳是死的，脸是假的！”
拂尘被他抬手一抖，瞬间化作一柄精钢长剑，顿时光芒大盛：“说，你在哪儿见过这张脸的主人，他是不是被你害了！”
“我没有！”李坏本是爱笑的，可想到晶中人烟消云散的一幕，他便心痛如绞，“我没害他，我没想害他……”
“你果然是见过他的！他人在哪里？是死是活？”青衣人抬剑指向李坏的咽喉，步步紧逼，“那是我苦寻多年的兄弟！你连害多人必遭天谴，若还敢瞒骗于我，我现在便要你的命！”
李坏怒意渐生，掌心泛出青光：“兄弟？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被封到水晶里的？连他的尸身都护不好，还有脸说是兄弟？”
他掌心寒光乍迸，连连向青衣人射去，对方立时仗剑相迎。寒光迎上剑锋，便是叮的一声。
你来我往之下，二人缠斗愈急愈紧，到后来身形疾不可辨，只闻叮叮咚咚之声不绝于耳，煞是好听。
似乎顷刻之间，胜负已分。
李坏倒在地上，身上虽无半点血迹，但眉心为剑气所伤，寒光纷纷坠落，化为片片碎裂的竹叶。那青衣人手中的长剑瞬间垂做拂尘舞起，柔软尘尾随劲瘦的手腕上下翻飞，转瞬在李坏身上写就一个金光闪闪的“敕”字——
一笔一划都似有无穷法力，李坏如在网中，全力挣扎也挣脱不得，青衣人敛衣屈膝，扣住李坏的咽喉：“什么尸体？什么水晶？不想死就说清楚！”
“我遇到他时，他就被封在水晶中，估计已死去多年了。我绝没有害他，信不信由你。”李坏看着青衣人的脸含泪惨笑，“水晶已碎，他的肉身没有了。这个是我的错。我吃这许多人心，是为了替他重铸魂魄。妖与道宿敌天定，要收我便动手吧。”
你是他的兄弟，我怎狠得了心下杀手。栽在你手里也罢，就算我为错毁他肉身赎过好了——
李坏这里引颈就戮，那青衣人却面色一痛：“肉身没了……魂魄呢……投胎了吗……若是没有，岂不成了游荡的野鬼？”
他松了手跌坐下去，面前的地上渐渐滴出水渍：“我顾惜朝修道多年降妖无数，也救过不少生灵，所求不过兄弟团聚……老天你就这样待我……”
他猛地抬头，眼眶赤红满面泪痕，神情看起来凄厉又可怜：“你吃人心生出的魂魄，是多腌臜的东西，配用我兄弟的面目吗！你若痛快告诉我水晶是在何处所见，我便只洗净你的元神，让你忘却一切重新开始，就当代天地原谅你的过失，否则，我即刻叫你魂飞魄散！”
什么？不许再用这面目？还要拿走我的记忆？那跟魂飞魄散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