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光年外的爱 第十四章 （上）(9)

那些场景怎么会一点也没有被捕捉到。布莱恩困惑着，第二天傍晚，布莱恩又来到音乐厅，在一排排的座位间，格尔木雨龙站在那里，轻舞着鳍，像是等待着布莱恩。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格尔木雨龙几乎都会来音乐厅，每次都带来一些植物，小动物什么的，然后用琴声代表，随着指代的物品越来越多，有时候要用一段旋律来表示一个事物。布莱恩也带来一些人类世界的东西，来一一解释。而抽象概念的东西不像实物一样，例如感情和观念的东西，更是难以达成共识，难以准确地表达出来。常常要耗费好久的时间才能让它理解什么叫作嫉妒，什么叫作虚荣。每当成功地达成了共识，能够明确的用几个音代表一个事物，布莱恩就认真地记录在本子里，先画一段五线谱，然后再标注意思。
每天晚上，音乐厅就是两人的世界，在琴声中交流着，在琴声中欢笑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布莱恩用一首一首虽然不成旋律的曲子诉说着人类千年的文明，诉说着人性的善恶，诉说着自己的故事，讲述自己思念着的那些人。而他静静地听着，面对布莱恩的提问，他都“缄口不言”。无论是来自何方，还是去往何处。
是否应该感谢上天，音乐厅的摄像头总是失灵的，也没有一个人会意外的闯入这二人世界。直到那天，布莱恩无意间和他说起这件事，他若有所思般地缓缓敲响钢琴，说，他已经把这音乐厅里的所有摄像头屏蔽掉了。惊恐之余，布莱恩无法想出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黑进监视网络，然后把画面换成几个小时前的场景？而他说，他改变了光路，改变了光的折射。那声音呢？琴声为什么没能被记录到呢？他说，他在录音器周围制造了真空层。呵，真是不可思议，还有什么是他无法做到的？猛然间，布莱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冲到门口，打开门，门外是一片混沌，光线扭曲地融合在一起，就像透过一片极度不规则的玻璃一样，无法看清门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我劝你，最好不要出去。”他弹响琴声。
布莱恩缓缓退了回来，初次见面的那种恐惧感又涌上了心头。
“我们在一起，已经七个月了，能和人类这样有趣的生命交流真的很开心。”布莱恩听着他的琴声，心情缓和了许多。
“我就要离开了，在此之前，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的那些。”
布莱恩回到琴凳上，两架钢琴相对而立，冷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一切都和一开始一模一样，或者说，从来如此，未曾改变，只能说，那格尔木雨龙的庞大身躯，已经不再那么吓人。
布莱恩等待着他的第一段旋律，第一句话。
开始了，格尔木雨龙的“鳍尖”，在黑白琴键上跃动着。
“以你们的说法，我们叫作格尔木雨龙，但我们不是伽顿星的孩子，我们来自猎户座，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我们很久以前就来过了地球，来到了伽顿星。”琴声回荡在音乐厅里，这是只有布莱恩才听得懂的语言。
“我们先是来到伽顿星，当我们初次来到这颗星球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芜，连基本的有机物都还没开始形成。我们为这颗星球提供了基本的一些有机物，蛋白质，脂质，核糖核酸······像播种一样散布在这颗星球的沙石间。然后从附近的另一颗行星带来了大量的水，可惜那颗行星最后被半人马座β星吞噬了，不然也会成为我们生命研究的一个样品。很不争气地，等待了快10亿年，伽顿星上才开始出现生命，明明都已经给了那么好的条件了。物种演替了几代后，终于出现了智慧生物，智慧生物有两种，一种我称之为林人，一种我称之为海人，顾名思义，林人就是生活在丛林间的人，海人就是生活在海里的人。虽然这样说，他们跟你们地球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海人的平均身长是26米，对，海人更像一只鱼，一只笨拙地鱼，而林人仅有30厘米高。实验很成功，林人创造了文字，建立了国家，科学技术如同爆发一般地飞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