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森斯坦号的航行(六)(5)
应该是怎样的。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同的,即使他的思想漂流。圆顶上那种剧烈的疼痛,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几百年的战争并没有使他准备好接受这位歌唱家的残酷亲吻。加罗事后才知道,她是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那种敌人,但为时已晚。她的力量从何而来,以何种形式出现……在阿斯塔特认为自己不会感到惊讶的宇宙中,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新事物。这将教会他不要自满。
连长以他自己的方式对事态的发展感到惊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挑战了这位歌唱家之后,他竟然活了下来,进入了一种治愈的恍惚状态。其他的死卫,其他帝皇的孩子,也遇到了她的力量,并死于它。他想到了可怜的拉尔,他被压得像一个耗尽的定量配给罐。对他来说,再也没有赌注和游戏了。当那些兄弟们死去的时候,加罗仍然活着,紧紧抓住生命的边缘。“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他们?为什么是纳撒尼尔·加罗而不是派尔·拉尔?”
谁做的选择?一个人的死亡或他的生命平衡了什么天平?这些问题纠缠着他,把阿斯塔特拖来拖去,钻得很深。在一个漠不关心的世界里问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是多么愚蠢。什么尺度?没有天平,没有伟大的命运仲裁者!考虑到这些观念,坚持认为人的生命是在神盘绕的手指下以某种时钟的形式运行的,这是异教的偶像崇拜。不:这是真理,帝国的真理。星星转了一圈,没有造物主的安排,人就死了。没有上帝,没有异端邪说,没有未来,只有我们为自己创造的未来。加罗和他的亲戚们就是这样。
然而,……
在这个死亡的睡眠的地方,一切既朦胧又清晰,纳撒尼尔·加罗似乎感到有一种来自遥远他处的压力压在他身上。在他的感觉器官的角落里,他可能会看到一小片横跨数不清光年的光辉,这是一个凌驾于他之上的智力的最有趣的暗示。冷酷的逻辑告诉他,这只是从他的后脑的原始动物核心中挖掘出来的一厢情愿、绝望的想法。但是加罗不能完全放弃这种感觉,那种原始的希望,那种比他所做的还要伟大的事情的愿望。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也许他是被救活了。这是一个轻率而危险的想法。
“他的手压在我们所有人身上,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对他忠心耿耿。”
谁说的那些话?是加罗还是其他人?它们似乎陌生而新奇,在远处回响。
“他引导我们,教导我们,鼓励我们变得比现在更优秀,”那个苍白的声音说,“但最重要的是,帝皇保护着我们。”
这句话使纳撒尼尔感到不安。他们使他在大海中翻来覆去,渐渐失去了安慰。他感觉到黑暗风暴的压力正在他周围的不可能的空间里酝酿着,通过别人的眼睛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透过一个离他不远的灵魂,是的,像远方的守望者一样明亮,但在更大的光的照耀下,只有一根蜡烛;翻滚的情感的黑云,在空间的经纬线上沸腾着,推动着,寻找着它们可以流动的弱点。暴风雨即将来临,势不可挡,势不可挡。加罗想转身离开,但在漂流的瀑布里,他没有一个地方找不到他们。他想站起来反抗,但是他没有手,没有脸,没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