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夜晚21（完）

21
一根烟的时间，周九良身边果然多了一个人。他背靠着栏杆，略低着头，默默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是不远处宴会厅音乐传来的笑声，空中花园点点灯光温暖浪漫，可栏杆边的两个人却像是在比赛谁更有耐心，都装起了哑巴。
周九良又点了一跟烟，旁边终于开了腔“少抽点。”
“哼”周九良故意深吸一口，又把烟全吐在了孟鹤堂脸上，就像把这些天所怄的气一口气吐出来似得，心情总算松快许多。
“九良……我后天走，你……跟我走吗？”孟鹤堂依旧低着头，也拿出一根烟，却没找到打火机，只好拿着烟把玩。周九良扫了他一眼，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等抽完了一根烟，才开口“我辞职了。”
孟鹤堂紧张起来，拉住周九良的手臂，想开口，又似想成全，眼睛渐渐湿润起来。周九良见他这样倒是笑了，拿出打火机打了火，火光欢愉跳跃，点亮孟鹤堂的眼睛，湿漉漉反着火光，有些迷人。周九良不动声色，静静看着，等着他自己凑过来，点了烟才开口：
“我要是跟着你调过去，这事儿就传开了，我丢不起这个脸。”
孟鹤堂没回答，只是低着头抽着烟，像是在思考，但周九良分明看见了在他皮鞋上摔了个粉碎的泪滴。
“孟哥有话要说？”周九良抽着烟，眯着眼睛问着。等了很久，孟鹤堂只是垂着头摇了摇，一声不吭。
周九良叹了口气“孟哥，你说喜欢我靠的是朱总的嘴，告诉我你的身份靠的是郭总的嘴，你这心里的忧愁，要靠谁的嘴说给我听？”
孟鹤堂转头，眼中有惊喜，有疑惑，最后转成了慌乱，皱起眉头。
周九良没有理睬他，静静等着，吸了最后一口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烟头，缓缓吐出烟，看着它在花园柔和的光亮中晕散开来，慢慢分离，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九良，别离开我。”这声鼻音太重，还真像激情过后的靡靡之音，周九良听着心头一阵酥麻，终于放弃了挣扎，歪了脑袋靠在孟鹤堂肩上：
“孟哥，你知道我懒，这一辈子总让我猜你，太累。”
“我错了，以后什么都跟你说，你别辞职好不好？”孟鹤堂小心翼翼地歪过头，轻轻感受着卷毛在自己脸上的柔软，却不敢用力靠近。
“晚了，郭总批了。”
带着颤抖的吸气声随着这句话在耳边响起，周九良无声浅笑，故意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继续说“新酒店招聘员工的时候孟总记得通知我。”
身边人的身子明显一僵，手指微微颤抖，这一抖抖开了烟灰，烫到了手指，嘶地一声松了手。周九良看着烟头落在他的皮鞋上，重复砸在泪滴坠落的位置，皱了皱眉，离开了肩膀抬脚踩灭了烟头。周九良终究还是心软了，拉起孟鹤堂被烟头烫着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说“孟哥以后还骗我吗？”
“不骗，保证不骗！”
周九良抬手帮他擦了泪，盯着他认真说“什么样的事都不行。”
“好”
“孟哥，我可是认真的，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我不喜欢，我是比你小，可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想护着我的爱人，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