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春山外史 下卷

那之后，张云雷不再联系我了。
夜里，我坐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是拉开床帘，看着外面的世界。
一点一点的霓虹灯，像掉落在纯黑天鹅绒上的宝石，放着细碎却亮眼的光。我的眼睛随着光移动，直到它消失在天边的最远处。
我和他，终究是无缘无份。
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单恋而已。
暗恋是一件苦差事，
特别是被戳穿的暗恋。
未戳破之前，它像是藏在阴暗处偷偷长大的野花，不为人知，却固执地生长着，悄悄吐着自己的芳华；可一旦戳破了，暴露在阳光下，就处处不是滋味，处处不合规矩。
打开手机，点开了我正在写的这本小说。
《春山外史》。
男主角是他，女主角却不是我，最起码，书里的两人，还曾经得过真挚的爱情。
我于书而言，只是一个无情的旁观者，他们的感情不由我，他们的命运也不由我。
我的感情，也不曾由我。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这时候，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九郎的电话。
“喂？”
杨九郎正焦急地站在手术室外，就看见还穿着睡衣，就只是随便套了个外套的女人，急匆匆地从走廊那头跑来。
“念念你终于来了！”
“他怎么样了？”
看着杨九郎的神情，女人的心凉了一半。
“医生说，状态不太好，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会这样的？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
九馕的表情很复杂，他吞吞吐吐地说：“那天你走了之后，他情绪一直很不好……”即使他没说完，我也明白，他想说什么。
是我，影响了他的情绪。
“念念，我知道当年，大磊是拒绝了你，这件事情，伤了你的心，”
“但是你要知道，大磊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这么久了，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当年，他不是不喜欢你的。”
“那时候，你也知道，医生说了，他，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女人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杨九郎的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灯灭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同时惊醒了。
医生走了出来，杨九郎先围了上去，林念却只是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说。
听到一切平安的消息，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可等杨九郎想叫她一起进去探视的时候，女人却已经不在了。
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先是眼泪一点点的滴落，随后是低声的抽噎，最后我捂着脸，蹲在马路口嚎啕大哭起来。
张云雷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林念哪里去了。
“走了，”杨九郎削着苹果说。
“走了？！”
张云雷瞪大了眼睛，一把把他手中的苹果抢过，
“杨淏翔，你是死的不是，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
杨九郎看着撒泼的张云雷，很是无奈。
“你让我跟她说的我都说了，她要走我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找根绳儿把她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