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 春山外史 中卷一

“真的不用我送你吗？”
朋友穿着护士服探头探脑地在办公室门口张望，看着她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不用啦，你好好上班，不要被逮到摸鱼了，”
朋友甜甜一笑，“那你自己小心啊，到家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嗯。”
走在走廊上，我打开手机，上面是编辑发来的消息，通知我的小说明天要上推荐的事情。我正低头看着呢，一个不注意，撞到了前面的人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你没事……”我连忙道歉，抬起头，却看见一张俊俏的脸，挂着微笑看着我。
我僵立在原地。
“念念，”我听见他说，
“好久不见。”
张云雷。
“诶，你去哪儿？”
原本想要转身离开的我被张云雷抓住了手腕。
“我，有点事，”背对着他，我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张云雷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还恨我吗？”这句话出口，不止我愣了，连他自己都愣了。
这样的话一出口，就好像坐实了什么事情。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
张云雷的眼神滑过面前女人的长发，撅了撅嘴。
“你留长发了，”他本是想像朋友那样的随口闲聊，可不知怎么一出口，倒带了几分耍赖似的埋怨。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淡淡一笑。
“是啊，我想着，还是长发比较好看。”
这话虽不锋利，却叫张云雷听了心口发闷的不舒服。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
“怎么回来也不给我个电话？”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二爷。”
“什么叫麻烦？”男人好看的眉头皱起，两年没见，原来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现在讲起话来，绵里藏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我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推开。
“你自己多保重身体。”
张云雷蔫了吧唧的回到自己的病房，杨九郎一看就知道是碰了壁了。
“怎么，她说什么了？”张云雷看他幸灾乐祸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杨九郎，看这样子，你挺开心啊？”
“哟二爷二爷，我可不敢。”
张云雷躺回了病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这也正常，你说当初，你自己伤了人家心了，把人家都气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对你能有什么好脸？”
“杨九郎！”
张云雷把被子猛地拉下，
“你那张嘴给我闭死咯！”
“行行行，”杨九郎伸出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可你这什么意思啊？现在她这样，不正是顺了你的心意吗，你说你当初拒绝她，不就为了这个吗？”
小辫儿沉默了。
良久，他才来了一句
“当时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我没想着伤害她。”
“再说了，”他看了看床头柜子上，那安静垂着的流苏坠子。
“我现在，”
“可能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