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白故事——《照君》(3)

照君从不起眼的柜台旁边拿起一个尚有两条金鱼的鱼缸，向店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店门口一个倚在木椅上，虎背熊腰的男人叫住了照君：“小姑娘，现在这儿被我们买了。”
照君明显被吓了一跳，又缓缓站定，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红票，放在那个男人麻将桌的边沿上，捧着鱼缸离去。
许军在客厅看着电视，他不断地换台，一会是新闻，一会又是篮球直播。他手边的茶几上摆着几盘没动过的菜，但已经没再冒热气，显然是有些凉了。
这时，家门被敲响，他赶忙把电视静音，冲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看到的是被鱼缸挡住半张脸的照君。
许军没有过问，但显然他是认得这鱼缸的，他也顺着照君进屋的间刻闻到了她身上混杂着肥皂味道的烟味。
“菜凉了，我去热热。”许军关上门，说。
照君摇摇头，拨了拨额头前的乱发，微笑道：“不用了。”
照君很聪明，一眼就看出茶几上的菜还没动过，从厨房拿了两碗饭和筷子出来。
许军看着照君，有点不知所措，抬手把电视关了，又把客厅的灯开到最亮，坐在了沙发的一侧。
在依旧刺眼的白炽灯下，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屋里只能听见钟表秒针的摆动声，还有筷子敲碰碗壁的声音。
饭后，许军开着水龙头刷洗着碗筷，似乎在想到了什么，闭上水刚走出厨房，就听到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
是照君在洗澡，许军不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于是显得有些尴尬，他点了一根烟，还没抽，就向洗手间里面喊了一声：“毛巾在柜子里，新的。”
听到照君“嗯”的一声传来，许军才闷了第一口烟，回到客厅，把电视声开得很大。
照君换好了睡衣，黑色而干燥的头发从后颈披落下来。她拿着水杯，试探性地从屋里走到客厅，看着许军，轻轻地问道：“可以，小一点声吗？”
许军“啊”了一声回过神来，索性直接把电视闭了，抬头看着照君。
照君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地说道：“我是不是跟我妈很像？”
许军尴尬地掐了手里的烟，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边喝边点头。
许军总感觉自己在照君面前，不像叔叔一辈的人，反而像个小孩儿。
照君的手扶着许军对面的沙发，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在之前就认识她了。”
许军想了半晌，又和照君对视了几眼，终于忍不住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陈年的照片，递给照君：“高中时候同班，后来，因为早恋分开了。”说这句的时候，许军自己也笑了。
“那你知道以后她去哪，做什么了吧。”照君放下照片，冷冷地抛出这一句话。
许军点点头，沉思片刻，说：“但你认识我的时候，三年前，小月才第二次找到我。”
照君把照片还给许军，站了片刻，说了一句：“那个，两条金鱼放在屋里了，我自己喂就好。”
许军怅然若失的点点头。
深夜，照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点开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
第二天的早晨，照君背着书包离开家门，一路走到学校，刚走进学校大门，就听见学校广播的大喇叭里传来——请高二三班的叶亮，周怀咏同学尽快到教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