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五十五）

就在鼻尖触碰的那一刻，顾北几乎感受到彼此的鼻息为负数的递增，眼前这位先生手掌的温度，呼吸的温度，还有那只差毫厘唇间的温度，甚至迷离眼神里透着的温度，都让顾北感觉到醉人的暖。
北京的初冬一时间仿佛是颗裹着世界上最好看包装纸的甜腻糖果，只需要一点点光合作用，就能吐出氧气，点燃整个冬季的鎏光溢彩，再寡淡的树枝和掉落一地的落叶也瞬间浓妆艳抹，熠熠生辉。
而不凑巧的是顾北垫着脚尖看着头顶枯枝长满繁花时，电话铃响了。顾北停止的指针这才开始重新运作，在彼此唇间都几乎能感受到滚烫的温热的一瞬间，顾北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挣脱掉环在腰间的手，一看来电显示——于乐天。
顾北敢保证，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看陶阳翻过的最大的一个白眼。于此同时似乎仿佛间还看见老干部自动消音的C字头单字。
顾北偷笑着背过身不去看此时多少因为这个电话有点怒火中烧的陶先生。
“喂，怎么了?今天我这任务完成得你不满意，兴师问罪来了么?” 电话那头的语气显然比顾北想象中的兴高采烈。“我就不能是来感谢你的么?”
一听感谢二字顾北来了兴致，移动到沙发上翘着脚的同时仿佛在等待一个巨大的利益交易“你说打算怎么感谢我!招投标的事儿能作为厚礼送上么?”一听工作要求，那边的语气开始支支吾吾绕着圈子打起了太极，其实顾北对于公私分明的于乐天觉得挺爷们儿的，平时时常不靠谱的样子，但工作起来倒也一是一二是二，于副总也是有社会精英样子的时刻的。
见于乐天商业性的绕着圈外打转的顾北并不再纠缠这样的话题，随即问到“哄好了么?”听着顾北换了话头的于乐天这才放松下来“嗯，当然了，你也不看看，你哥哥我是谁”。
“得了吧，你对于莫余就差跪下磕头赎罪了”，此时坐办公桌台前拿着本书装模作样翻着的陶阳一听莫余青的话头，用余光扫了一下顾北的方向，又将视线收回到了顾北自从接通电话以来他就没翻过一页的书籍。
“怎么说话呢?我像这么没出息的人么” 
“你当然不像，你土大款有什么是不能用一个包解决的，你这段时日出血不少吧”。
“嗨，没多少钱”。
“哟，视钱财为粪土啊，于乐天，你那位女朋友莫余青和你有同样志向么?!说说吧，除了今天给你那娇滴滴又温柔的女朋友买包了，还使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再次抱得美人归的”。
“额......额.......我还答应给她买双X高跟鞋，她说她时常演出，没有一双像样的鞋。嗨，女孩儿嘛，都爱漂亮，能够理解”，当顾北听到C字打头的奢侈品牌时，多少有点儿生气。“诶，于乐天，我没记错的话，你女朋友是唱戏的吧，她演出穿什么高跟鞋，她是打算踩着现代高跷穿着戏服玩儿一把穿越么!”
顾北承认她有点多管闲事了，于乐天如何和莫余青相处，于乐天愿意怎样烧钱的哄莫余青高兴 ，他于乐天甘心当一个众人皆醒他独醉的冤大头本来不干她顾北的事。可顾北在莫余青如此明显的意图之下，好像做不到充耳不闻坐视不理，毕竟顾北记得当初那双一次次递过糖果和巧克力的手，记得那双为自己挥过拳头嘴角带血还笑着对她说不要担心的眼睛。所以她顾北做不到可以冷漠的丢弃掉那些曾几何时，看他掉进探不见的莫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