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二十五）

陶阳从顾北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左右了，顾北从开始轻微的咳嗽直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放心离开。这丫头总是神经大条，行为莽撞让人省不下心，而自己又总是忙着各种破事儿照顾不了她，即算偶尔见一见面，也可能因为没说个两句话她便用她荒唐的逻辑搞得自己头疼。
他在工作里能做到的所有隐忍、事故、沉稳、冷静、甚至尖锐，在她面前通通做不到。看她做事毛手毛脚伤了自己会生气，看她拖着那副小身板儿日熬夜熬会担心，看她有时对着自己伶牙俐齿滔滔不绝的样子又觉得高兴，看她本能的把一些情绪藏起来不付与旁人知自己又无能为力。
这几个月以来，以前从未有过的那种恼怒、担心、失落、欢喜通通经历了个遍，所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这个意思么，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自己才警惕、不放心，甚至小心眼么。应该是这样的逻辑吧，要不然，今天自己怎么会在听到顾北洋洋洒洒骂完那个人之后，对于那个人不符合常理的反应他如此在意呢。没有哪个领导会接受自己的下属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自己鼻子骂后，还能不急不躁的泰然处之，而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在陶阳看来就是最大的问题。
——哎，不想想了，头疼。事实上，她总是让自己头疼。
漆黑的幕布遮挡了所有的光线，直到被外力拉开看见的皆是光怪陆离。
一早起床的顾北，看见床边已经空了的凳子才反应过来陶阳已经走了好久了，连余温都随着指针的转动散得无影无踪。但好在，昨晚的对话、眼神、曲调全存在于这个屋子，自己的记忆拍了照片，放在有阳光照到的地方，照片的每一寸皆是笑脸。
赶到公司的时候，顾北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昨天因为自己激增的肾上腺素，一时间仿佛洪秀全上身，但当这位清末起义英雄退身之后，顾北为自己感到了深深的担忧，谁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她简直可以为五斗米做人形拱桥。因此今天的顾北，谨遵何大领导昨日的吩咐，早点儿滚到了办公室，而顾北现在考虑的问题是八点以前算早么。
当顾北还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的时候，看见了正从他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出来的何郁深。顾北赶紧一个起身，不由自主的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看见这一幕的何郁深，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对顾北说“怎么？今天的我在你眼中不是‘变态’领导，改军区首长了么？”
“首长好，坚决服从首长安排。领导，你看我这态度，你满意么？”
“哟，角色转换得很快嘛。行啦，跟我到办公室来。”
顾北接受到命令赶紧跟着何郁深进了办公室。进到办公的何郁深拿出了昨天顾北带回公司的图纸同时说到“你拿回来的图纸，我昨晚弄了个通宵，但这个消防通道照这个改法还涉及到一个成本问题，估计把这方案拿过去也不好通过。”
“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这俩天你去市面上了解一下，有没有能达到同等效果又相对降低成本的材料”。
“嗯，好。那什么，领导，我有一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昨儿那些话你该说么？你不也说了嘛！说吧，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