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落笔予你(3)

我之后才明白那句“来日方长”的含义。
你就这样成了我的小尾巴。高一上学期的时候我还不太忙，你总抱着几本练习册来找我问题，又在第四节课下课后顺理成章地询问我:“一起去吃饭吧，轰君？”
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生活里已经处处是你的影子。打篮球时第一个来给我送水的是你，与轰炎司在教务处争吵后安慰我的也是你。直到某一次课间我趴在桌子上小憩，听到上鸣电气的声音随着他走近而传来。他问你:“为什么你总是和轰焦冻走在一起呢？”
在他身旁的你愣了几秒，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道:“这个……我也说不太准，可能是因为他和以前的差别太大了，我很想知道原因……”
你止住话语，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或许也是因为，我很奇妙地想要靠近他，仅此而已。”
于是在当天下午，你再度带着友好的笑容坐到我旁边约我一起回家时，我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你有些不解地望着我，语气疑惑:“……轰君？”
“是因为我的身份吗，轰炎司董事长的儿子？”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你，看见你瞪大那双漂亮的眼睛，急急地扑到我身旁想要辩解。
“……又或者，”我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喜欢我？”
我语罢方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荒谬，你的手却突然一颤，桌上的练习册倏忽被碰倒，“哗啦”一声掉了一地。你甚至忘记了去捡它们，只是愣愣地望着我。
那是我第一次在你脸上看见那样慌张的表情。
三
致deku:
第八天，你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楼下等我下班。
我并未放在心上，快步走过你平时待过的地方，手机便响了。我接通，电话那头你的鼻音浓厚，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你声音嘶哑:“我生病了。”
沉默半晌，你挂断了电话。
我以为你会死心。不想两个星期后，秘书敲开我的门:“轰总，有位……绿谷先生，他想见你。”
你跟在她身后走进来，暖色的围巾，戴着口罩，裹得像个球。我以为你会质问或控诉，但你自始至终没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只是低着头道：“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抱歉，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直到走出我的办公室，回身关门的那一刹那，你才几近无声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我想起我大三那年，你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时距离你向我表白已经过去了四年，你对此事绝口不提，仍像朋友般与我相处。
你长大了，虽然还是像过去一样，找我问题，约我吃饭，只不过行动上规矩而含蓄，情绪不再单一直白，总是温柔而内敛。
高三时你问我：“想考什么大学？”
我略一沉思:“留在雄英吧，轰炎司不会允许我远离他的视线。”
我欺骗了你。对于这个名存实亡的父亲，我一向不曾惧怕，甚至乐于同他作对。当择校进行二次考试的时候，我全部选报了沿海的学校，离雄英越远越好。
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三年，直到有一次我做完实验刚走出教学楼，远远地便看见正午日光下的校门口有一个男孩朝我飞奔而来，话语中夹着风一样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