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剑】角。(7)

残忍溅起摔开细微虚无的水滴。
然后蔡程昱就这样被痛醒了，他还是镇静地站着，在评委惋惜的眼光中笑得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镇静地退台。
他说他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了一样。
方书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暮色沉沉，冬至未到，12月的黑夜一天比一天来的早，仿佛看不到曙光的落寞一点一点在心底蔓延绵长。
他背着书包吃完晚饭刚回宿舍，掰了半根麻花刚放进嘴里，就听见寝室门被轰的一声推开，他室友满身大汗，站在门口面色不善。
他吓了一跳，想含糊着指责他动静这么大干嘛，就听见他室友声音认真严肃：“方书剑吗，你知不知道蔡程昱面试破音了没通过的事情？”
方书剑知道蔡程昱今天面试，他本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相信蔡程昱的实力和相信自己室友恋爱就会变成智障一样不容任何人反驳批判。
他脸上氤氲着的笑意一下子淡去，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蔡程昱，微信通话的音乐响了半天蔡程昱也没有接，方书剑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白羽绒服，蹬了脚上拖鞋，嘴中还说着“我去看看他”就往外跑。
他室友被方书剑推得一晃，不由感叹了一声。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是智障。
他走进宿舍，再低头定睛一看，破口大骂：
“我靠！方书剑你他妈是狗吗？怎么就穿错鞋了还穿我新买的AJ11?”
F
方书剑在校园里绕了一圈，琴房这个点早就关门了，他想想站在了学院楼下的路灯旁，他抬头一看，声乐教授办公室的灯果然还亮着。
他松了口气，烦闷地挠了挠头想着到时候怎么安慰他才好，他刚挠头就想起自己今天出来匆忙忘了洗头，连忙带上羽绒服帽子。
方书剑百无聊赖地踢开面前石子，手机出来也没充电，现在电量耗尽，他也没什么事做只能干等。
满地上都亮起月光的时候，蔡程昱终于出现在楼梯口，方书剑连忙站直了身，看着怔怔地看着他的蔡程昱，想着戴着帽子似乎不太礼貌，反正天黑也看不到，便又把帽子取下来。
蔡程昱笑得声音清晰沙哑又惊讶，在路灯灯光的笼罩之下像一朵小雾一样弥漫开，“你怎么来了？”
方书剑没见过这样的蔡程昱。
蔡程昱在他心中是个满身落满阳光的小傻子，总是像他的声音一样清清亮亮的，每每笑起来的时候，毫不吝啬一点他的快乐，有的时候的行为又有点小幼稚，开玩笑之后自己笑得比谁都开心。
方书剑仗着自己是班长偷偷翻了学生册，发现蔡学长原来跟他年岁差不多大，喊了几次学长之后就暗戳戳地不再想喊了。
他没见过蔡程昱这样满身都透着悲伤的样子。
他不喜欢。
也不想见。
于是他突然有点生气，抿着唇憋着一口气，大步在蔡程昱错愕的眼光中走到蔡程昱面前，拉住他的手腕转身就走。
“哎，你拉我干嘛去？”蔡程昱问道。
方书剑还生气，莫名其妙地生气，不回答，就只顾着拉着蔡程昱往教学楼跑。
教学楼很高，顶楼是个开放的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