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剑】角。(5)

“《维特》啊。”方书剑手背在身后，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然后他们又没话好说了。
窗帘拂起又坠落打在墙上的噗噗声，门没关好雨门框闷闷的碰撞声，时钟一丝不苟转动的滴答声，风吹树叶的细细簌簌声，桂花簇拥着的落地声。
还有方书剑和蔡程昱的呼吸声。
似乎方书剑一双纯净透明的眼眸底如繁星敲击作响的叮铃声。
全部像是雾一样弥漫着溢满了蔡程昱起伏的胸腔，让他觉得她好像该说点什么应景的话才好。
他能唱high C的声带震动半天，最终只留下一句干巴巴如球季踩在脚底的枯叶发出的声音。
“我要……练声了。”
方书剑耸了耸肩，手指都在微微颤动，他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揪了揪耳边落下的头发，拍了拍钢琴琴盖，连看都没有看蔡程昱一眼就背对着他离开了。
蔡程昱听见对方笑着说：“那我走啦，拜拜。”
滴水不漏。
若不是蔡程昱看见对方泛红的耳廓和不再那么笔挺飒爽的背影。
方书剑关好了门，蔡程昱的目光终从外收回落到了被冷落许久的钢琴上，他刚想掀开钢琴琴盖，一个包装就这样骨碌碌滚了下来。
蔡程昱连忙伸手接住，包装袋上的齿有些扎手，不疼但痒痒的，
是一个小小的红糖麻花。
蔡程昱不用想，就知道是刚刚那个小男孩偷偷放在这里的东西。
奇怪。
蔡程昱又摸摸头。
好像有什么变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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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剑手撑着下巴吸溜着奶茶中的珍珠，珍珠在嘴中轱辘转咬起来有嚼劲的很。
他这副模样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和捂着嘴悄悄的窃窃私语。
若是蔡程昱在这，一定挠着头腼腆地对着这些女生不好意思地笑。
而方书剑不为所动，打开手机翻看朋友圈，蔡程昱的朋友圈和他妈妈的朋友圈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就是蔡程昱每天都会在睡前固定有一条朋友圈是“每日英文外刊精读第xx天”。
方书剑趴在桌上烦闷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顺手将手中空了的奶茶扔到垃圾桶里。
大一刚开始的时间总是稀里糊涂过得很快，方书剑的白衬衫换了第五个胸章之后再也不能光着脖子大剌剌穿着了，羽绒服也随着第三桶红糖麻花一起寄到了学校。上海不知道在方书剑这学期的怨念中下了第一百零几场雨之后，终于迟迟地将迎来了新的一年元旦。
方书剑和蔡程昱的见面也就是那样。
很多次能见却也细碎如小米花：
上课倒是能见，但蔡程昱和方书剑偏偏都是个上课认真听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学生活动中心能见，但都是一个走一个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匆匆笑着打个招呼，最多问声最近排练怎么样；
老师办公室倒是能见，但老师慈祥地笑着推着眼镜喝着茶看着你们两个，方书剑倒是无所谓笑嘻嘻地调侃几句蔡程昱，可蔡程昱偏偏正襟危坐笑得仿佛永远活在他们第一次在教室见面的模样；
在琴房终于能单独见面了，可单独只有他们两个的琴房仿佛有什么磁场似的，他们两个站在钢琴两端，也不敢直视对方只是偶尔瞟一眼对方，都憋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