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之所赐(11)

陆
“我绝不会臣服。”剋叫嚷着，同时那锯子抽了回去。鲜血流下时映亮了他的牙齿。“我、绝、不、会！”他努力说出，一次一字。机器的手臂探下来，他听的到他们将他肋骨掰开时的脆响。
在他上方，那灰色双眼的药剂师从机械手臂的后方看向他。
“为什么？”药剂师说到，他的声音从颈项间的通话器中回荡传出。
剋能感受到那即将再次到来的疼痛。如今他们手术时他总是会被唤醒，总是醒着，从不麻木。众多针头在他的双臂和脖颈上抖动着。他能感到他的身体正同沿着血液蔓延全身的疼痛战斗着想将其压服，但那实在有太多痛苦，太多，但却又不足以将他刺激的从束缚中自我释放。
“我问了你个问题，候选者。”药剂师说到。
“剋，”他嘶声到。“我的名字叫剋。”
“这就是你永不臣服的原因，自傲？”
另一组机械手臂晃进他的视线，一团灰色的管状肉瘤抓在机器镀铬的手指间，那东西上还挂着一层网状的血管膜。
“你记得起来当初你为什么抵抗吗？”
“我......”剋刚要说，同时他接触向那些记忆，尝试去感受他反抗背后的那些生活。
他绝不臣服，他绝不垮掉，他绝不弯腰，他绝不。
......最后发现空空无由，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抵抗，只有他要抵抗。
“我没记住，”他说到，双眼立刻又警醒过来，盯住那双手臂降下将那团灰肉放进他的胸内。
“力量并不需要因由，”药剂师说到。
柒
剋空悬在寂静中，再次进入到那两个世界的梦境中。
一个世界里他的大脑正在沉睡，而思绪却在紧缩的记忆中翻滚回荡。
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双眼观察着走廊的交叉口，他的思绪却缓慢的跳转着，如同他的血液脉搏一样。他的双眼睁着，并且他们缩放抖动着仿佛看到有东西移动在他的前方，但他前面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三个又长又黑的走廊。他已经像这样待了五十六小时，半数以上时间清醒着，剩下的一半处在半醒和他如今可以控制进入的睡眠中。
“剋？”雍拿德的声音嘶嘶啦啦的进入他的耳中。“剋，听到回话。”
他的双眼停止抖动，接着快速的眨眼，他不得不咬牙忍住呕吐的本能反应，只因他的梦境们和他苏醒前已经看到的世界开始混做一起。虚空服的压力瞬间体现在他的皮肤上，同时他感到他的复数心脏开始加速泵动。
“我听得到，”他说到。
“状态确认，”雍拿德说到。
“二十一号交汇口安定，没有移动，就跟以前一样。”
“他们就在外面，”阿克穆什说到，他的声音在通讯中化作一阵低吼。“他们正过来，难道那个生你的巢都烂地洞没教过你要耐心吗？”
“哦，它教了，但不知怎么没教会我享受在真空中飘着等候不明的敌人出现。”剋说到。
阿克穆什大笑起来，那声音在寂静中回传着仿佛一阵急促的犬吠。
“他们多半不会来，”剋最后说到。这想法已经刺痒了他好久，每次他从半睡眠中被唤醒都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