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朝阳（四十九）

在回北京的路上，顾北说了晚上于乐天安排吃个饭聚一聚的想法，陶阳点着头的接收信息“可以，但放了行李之后我得先去一趟新街口的小园子。有点儿工作上的事儿得和于筱怀说说，明儿该演出了”。
“于筱怀也在新街口？”
“嗯，在那儿演出呢。”
“那我和你一起去”。陶阳用疑问且警惕的脸看了看顾北“你去干嘛？”顾北从包里翻出一副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把这个给他”。陶阳一把拿过顾北手里的带着包装的筷子“我给他就是”。然后顾北就开始了对陶阳相当语重心长且有逻辑的讲道理。
“嗱，陶先生，咱俩来做一道十以内的算术题”。当然说完这句话的顾北意料之中的得到了一个白眼，“我大你几岁”，陶阳伸出好看的手指比了个三。“那你大于筱怀几岁"比着三那几根手指并没有放下。
“三加三等于几？”
“六”。事实上陶阳在说完六以后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侮辱，所以出于心里平衡说完六的陶阳又习惯性的敲了敲顾北脑袋。顾北倒是对这一敲不在意接着说到“你知道六岁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已经开始读大学的时候，于筱怀才小学毕业，你能明白我说什么么？陶先生”顾北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
“嗯，能明白，就是你大他六岁，所以呢？”陶阳微曲着身子手肘放在翘起的右腿上，手撑着下巴，一边听着顾北一旁十以内的数学分析，一边连连点头。
“所以，你就收起你那些天方夜谭的警惕不好么？”
“这有关系么？你刚上大学的时候，我不也才初中毕业么!”顾北听见陶阳把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一歪头，把脸凑到他面前“哦？你有毕业证么？”陶阳轻轻用手别过顾北脸，稍微流露了点儿惊惶没绷住的眼神，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不是重点好么！”
“所以还需要我往下说么？我表达的意思够清楚了吧。”陶阳托着下巴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直到两分钟过后，放下了手，收起了腿随即朝顾北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能把礼物亲自给他了么？”
“嗯”。
就是这样的对话过程，顾北用了自己十足的耐心和尽可能找到的逻辑促使自己每次提起于筱怀时，老干部能别那么风声鹤唳。
但其实顾北不知道的，陶阳能时刻挂在嘴边表达的不满意，其实他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于筱怀也好，郭麒麟也罢，甚至她那个半个青梅竹马的于乐天，都不是自己内心真正的不安。他所有的草木皆兵全都是来自于，那天晚上那个人的那个吻，即使这一切睡着的顾北一无所知，或者说自己怕的就是顾北的毫不知情。如果她能知道，她便就懂得避让，甚至会因为自己的顾虑而离职。但陶阳看着每次为了工作忙得风风火火的顾北，听着顾北时常嘴上抱怨却每每说起工作那些情不自禁的眉飞色舞，他能知道顾北对这份工作用了多少心，尽了多少力，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曾经有一次，顾北突然对自己说“你知道凌晨两点的北京什么样子么？”陶阳不明白顾北问话用意的摇摇头。“我知道，我看过无数个北京的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