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北有朝阳（九十九）完

落机，去公司安排的宿舍，上班，一如往常。
新西兰的空气确实比北京好得多，大多数时候的蓝天白云。但交通不习惯，公交巴士和地铁，没一个令人满意的，于是在去新西兰的第三个月里，顾北买了辆代步车，这才算是做到了真正的出行自由无阻碍。工作并没有当初在北京那么忙，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至少在顾北看来相当人性化，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两年在北京折腾得让顾北只要看接近于朝九晚五的工作都特别人性化。
在那过了第一个冬季圣诞节，顾北并不习惯这样的节日气氛，因为在国内时，一切没有国家规定假日的外国节日对顾北来说都毫无意义。所以，在此等同于过春节的节日里，顾北也几乎是用看傻缺的状态看沉浸在节日气氛的人。
所以到了春节那天，顾北跑了好几个华人商铺总算买到了春联这样的东西，自己在宿舍帖了春联，在网上下载了一段鞭炮声，算是过年。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些记忆突然变得深刻清晰，顾北抬头看窗外时，月亮依旧高挂于漆黑的大幕布，只是没有去年这个时候来得周全。
那个谁，我好像又想你了。
顾北是在第二年的新西兰夏季圣诞节给公司请了几天假回的老家，老头老太太甚是高兴，不住的说着胖了胖了，比视频里看着还要好，真好真好。
没有去北京，怕一踏进北京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
于乐天带着女朋友去了一趟顾北老家，也是他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城市，两人感情很好，姑娘人不错，之前在网上仅有的几次交集让顾北对她映象也挺好。
回国见了应该见的人，父母，发小，和老同学聚了会，一切都很圆满。
只是唯独不敢见他罢了。
顾北不曾想，回到新西兰不久，就收到于乐天女朋友发来的几条微信信息，说于乐天被抓了，判了两年。导火索是那间她曾经住过的房子。顾北当年的担忧始终还是应了验，但最终理由好像不止这个，而把他送进去的人，就是当年他为了顾北工作而牵红线的三项目部的那位顶头上司。
如此操 蛋的世界，应该找谁说理呢。
顾北拿着手机反复看着信息不愿松手，何郁深看见了顾北的异样，把她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开口关切，顾北就趴在了自己肩头，哭得一塌糊涂。等到顾北宣泄完了所有的难过，这才轻抚着顾北后背说了一句，这些年来一直想说又没有说出口的话。
“顾北，做我女朋友吧”。
除了震惊，顾北想不出别的，这才如梦惊醒般的想起曾经陶阳说的那些自己当时认为莫名其妙的话。
自是没有答应的，事到如今依旧忘不掉那些过往，或许等某天那些深刻开始溶解进时间，给心上的位置腾了空地，再谈一些风花雪月，情意绵长吧，至少现在没办法。
自从去了新西兰，顾北削铅笔便再也不用小刀了，换了转笔刀，这两年来一直如此。少了帮自己削铅笔的人，也是怪当初的那个谁把自己给惯懒了。看吧，这些没有必要的矫情，总是带着回忆的，讨人厌的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