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处决者3(4)

“那不一定意味着他们是前来帮助我们的，”伯瑞尔说道，就好像他听见了阿基尔的希望一样，“你从指挥部听到什么消息了吗，中尉？”
“我们出来以后就没有收到通讯了，”塔荷拉回话道，之后顿了一下，“我们必须回到避难所去。所有单位准备，我们五分钟后动身。”
他们艰难跋涉穿过干燥的平原，在寒冷的月光下组成一个松散的三角阵型。他们正以步行的速度行进，在身后扬起阵阵尘土。在他们前方，一道黄褐色浓雾正缓步靠近，像一堵墙一般将月光阻挡在外。
在关闭透光孔，阻隔月光，一片漆黑的灯笼里，塔荷拉闭了一会儿眼睛。她因从狭缝和瞄准镜中盯着外面而眼睛酸痛。她不时地将视角上调，看向夜空。那些虚假的星辰与彗星，还有空间战争穿过夜幕的火线。伯瑞尔是对的——不管是谁在上面，他们正在相互重击，穿过周遭的地狱。
这意味着什么？援军？营救？撤退？她在他们第一次看到空中的闪光时从阿基尔的话语中听出了希望，但她同时也希望相信自己的第一场战争结束了，她感觉伯瑞尔所说的更接近事实——天空中新生的星辰既可能是希望的信号，也可能是凶兆。
“我们在几分钟后就会回到雾气中，”马吉斯说道，“你说还有三十公里就到避难所了？”
“差不多吧，”塔荷拉耸了耸肩，尽管马吉斯看不到她，“很难确定我们的位置，这份地图有一点过时了。”
马吉斯没有回话。机器低沉的鸣响再次包围了塔荷拉，在噪音中摇晃着她。
几分钟后，正如马吉斯所言，浓雾吞噬了他们。最初像是在他们上方有一道由逐渐膨胀的浓雾组成的峭壁，之后便包围了他们，快速掠过他们潜望镜的镜片，像是河底沉积的泥沙般翻滚。塔荷拉控制住自己因本能而产生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这就像是他们正在幽深、肮脏的水中急速下沉。她把注意力集中到鸟卜仪上，看着代表利爪和沉默的蓝**标从左右靠近自己的车辆，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在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散开，依靠鸟卜仪和送话器保持联系，但是由于沉默正靠着一条损伤的履带蹒跚而行，他们尽可能地互相靠近。
他们又前进了四个小时。他们穿过了散落着车辆残骸的道路，穿过了建筑物生锈的金属框架，穿过了满是凝固污泥的池塘。履带的响声与排出的废气消失在了如脓水般厚重的水汽里。没有人说话，在车辆里没有，在送话器里也没有。仅有的噪音是引擎带动履带和空气泵入呼吸面具的嘶嘶声。
“需要停车。”伯瑞尔说道，他的声音让塔荷拉跳了起来。
“出问题了？”她说道。送话器发出一阵噼啪声，之后伯瑞尔的声音传了回来。
“履带的声音有了变化。”他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泰拉啊，我们现在说话都是这个样子吗？塔荷拉想道。
“可能金属有些疲劳。我不想再推它一把。”
“好的，”她说道，咽下了自己的疲倦。她的嘴巴像是含着沙子一样，同时双眼后部也一阵阵地疼痛，“好的，就这样。”她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试着重新恢复注意力。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我们可能开不回去了。她打开中队通讯频道：“所有车辆，停车十五分钟。冷却引擎。保持送话器和鸟卜仪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