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振(连载02)(4)

夜深了，我坐在床脚，抱着突击步枪，即使子弹已经退膛。一阵阵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着窗台上的花叶轻轻响了一阵，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声音。
现在，青镇和红钢的那些家伙们一定正在拼尽全力找我吧。虽然短时间内这里不会暴露，但总有一天她们会找到这里的。阿振心肠很好，我不能害了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悄悄离开，但，我又能去哪呢？无处可去。而且，哪怕我走了，那些家伙如果知道阿振收留过我，恐怕也不会放过他。既然麻烦是我带来的，那就应该让我自己解决，不能再牵扯更多人进去了。
“阿振肯收留我、接纳我，那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他，无论是谁。”我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夜空，在心里暗下决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把我从梦中叫醒的，是砰砰的敲门声。我叫了声阿振，没有回应，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多了，他大概是去上班了吧。
我起身，刚要去开门，突然警觉起来：昨天阿振并没有说过有人要来，那会是谁？难道……我抽出突击步枪，右手握着它藏在门后，悄悄掀开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发开门，探出一个脑袋，用不熟练的中文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阿振的新室友？”那个老人看见我，微笑着说。
“是的，请问……”邻居吗？
“哦，是这样，我是住在三楼的进路，叫我丁大伯就好了。这是阿振的东西，我来还给他。”老人说着递过来一个布袋，里面是两本书。
“哦，这样吗，麻烦你了。”我伸手接过布袋。在这一过程中，我触到了那个老人的手，他的虎口上，有一层老茧，而且，这双手虽然沧桑，但却依旧很有力，不像是普通人的手。
“老兵吗？”我关上门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的确，那个人身上，有战场的气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认出了我，不过，这样的老家伙，又能对我怎么样呢？
我走回自己的屋里，一回身，我发现屋门外侧贴了一张便条，上面用俄语写了些什么。我撕下便条，坐在床上读了起来，原来是阿振走之前留下的，虽然俄文完全不通，但通过里面的单词，我还是大体读懂了他的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要去上班，明天上午回来，锅里有留下饭菜，自己热着吃。是为了我专门写得俄语吗？我笑了笑，把那张纸条叠了起来，放进背包夹层。
“什么味道啊？”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周围围绕着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我以为是屋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转了一圈，才发现原来异味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虽然说这身衣服还算干净，但出来那么长时间，又能干净到哪去呢？从家里来看，阿振虽然不像德拉古诺夫那样有洁癖，但也不是那种完全不讲卫生的人，我可不想让他为此感到困扰。
我脱下身上的衣服，把所有的大件衣服全部扔进了洗衣机，贴身的衣物则泡进了脸盆。这时候，我才想起一个问题：我……现在……好像是……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