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遗照组】巫女的羊(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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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呜咽着在两个家伙附近徘徊，保持一定距离迟迟不肯离去。车夫伤口喷泉般涌出的鲜血的味道，让它们不忍心就这样离去，但同样，面前这只长着一对羊角的恶魔有人不会放任它们肆意妄为。他手中的弯刀上沾满了野狼的血。
狼王转了几圈，无望后仰起头连续嚎叫。群狼听命，潮水般的退去，虽然它们大多不乐意放弃到手的美味。
说起来很可笑，一群食人无数的野狼被区区一只羊给吓跑了，这样的故事若是写成文字，怕是没有报社愿意出版吧？
不过这只羊是恶魔。
“你不试着救一下这位朋友吗？”
身穿长袍的恶魔问道。
“没用，他已经死了。”
卡尔回答的干净利落，他俯下身，帮倒霉的车夫合上那双惶恐的眼睛。由于他太害怕了，两颗眼珠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飞出来。因为咬合后奋力挣扎撕扯的缘故，他的整张脸都歪斜了，面目狰狞，脸色灰白，乍眼一看，他才是这片林子里最可怕的动物，甚至要比卡尔身后这只悠闲的拿出手帕擦拭刀刃的恶魔要骇人。
毕竟这恶魔长的蛮好看，至少符合卡尔的审美。
恶魔有些不高兴。他并不愿意卡尔把那具已经开始僵硬的车夫尸体带进他居住的山谷。
“这是我的工作。”卡尔简单的解释道。
另外，恶魔居住的地方并不像教会壁画描述中的尸骨遍地，阴冷黑暗，相反，山谷很亮，抬起头就能看见漫天闪烁的繁星，脚下则是一条从岩石缝隙中涌出的山泉，汇聚在谷内一个深潭中，汇入地下暗流。
潭水清澈干净，恶魔坐在水前柔软的草地上发呆——不知为何，分明已步入深秋，山谷里的草却依然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绿色，而教堂壁画上的草，则是诡异的紫色，枯焦的黄色居多。
群星的倒影在潭水上清晰的呈现出来，在短暂的一瞬间，卡尔甚至突发奇想，恶魔身上那件仿佛汇聚群星璀璨般闪耀的长袍，是取自这片潭水的倒影。
卡尔看了很久，直到恶魔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转过头和他对视时，卡尔才条件反射的躲避——就像他躲避人群一样。
卡尔低下头，给车夫的尸体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歪斜的面部被赶在僵硬前修整回来，卡尔起身向着山谷外走去。
“慢，你要去哪？”恶魔突然起身，快步走上前询问道。
“取水，他的身上沾了太多的血要清理。”
“这里就有干净的水。”恶魔指了指水潭。
卡尔皱着眉盯着深潭看了很久，摇摇头。他并不愿意用这里的水。
“为什么？”恶魔问道。
“教国的子民不会接受使用被黑暗侵蚀过的水源来清洗自己这幅神赐予的躯体。”卡尔一口气说出一串话，十分拗口，他希望恶魔能明白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