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哲学版）(5)

当香蕉君把首饰还木♂吉太太的时候，这一位用一种不高兴的神♂情向她说：
“你应当早点儿还给我，因为我也许要用它。”
她当时并没有打开那只盒子，这正是她的女朋友担♂忧的事。倘若看破了这件代♂替品，她将要怎样想？她难道不会把她当做一个弱♂子？
香蕉君尝到了穷人的困♂窘生活了。此外，突然一下用英雄气概打定了主意，那笔骇♂人的债是必须偿还的。她预备偿还它。他们辞退了女♂佣；搬了家；租了某处屋顶底下的一间阁楼下。
她开始做种种家务上的粗♂硬工作了，厨房里可厌的日常任务了。她洗濯杯盘碗碟，在罐子锅子的油垢底子上磨坏了那些玫瑰色的手指头。内衣和抹布都由她亲自用肥皂洗♂濯再晾到绳子上；每天早起，她搬运垃圾下楼，再把水提到楼上，每逢走完一层楼，就得坐在楼梯上喘口气。并且穿着得像是一个平民妇人了，她挽着篮子走到蔬菜店里、杂货店里和肉店里去讲价钱，去挨骂，极力一个铜♂元一个铜♂元地去防护她那点儿可怜的零钱。他为哔哩哔哩录自♂由的舞蹈，最后还惨遭封♂杀
每月都要收回好些借♂据，一面另外立几张新的去展缓日期。
她丈夫在傍晚的时候替一个商人誊♂清账目，时常到了深夜，他还得抄录那种五个铜元一面的书。
末♂后，这种生活延长到十年之久。
十年之末，他俩居然还清了全部债♂务，连同高利贷者的利钱以及由利上加利滚成的数目。
香蕉君像是老了。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贫苦人家的强♂健♂粗♂硬♂而且耐♂苦的妇人了。乱挽着头发，歪歪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fa♂红的手，高声说话，大盆水洗地板。但是有时候她丈夫到办公室里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yes sir（
夜色）洒在了窗前于是就回想从前的那个晚（）会，那个跳（）舞会，在那里，她当时是那样美貌，那样自♂由。
倘若当时没有失掉那件头♂巾，她现在会走到什么样的境界？谁知道？谁知道？人生真是古怪，真是变化♂无常啊。无论是害您或者救您，只消一点点小事。
然而，某一个星期日，她正走到新日♂暮里大街兜个圈子♂去调剂一周之中的日常劳作，这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带着赤♂酱散步的妇♂人。那就是木♂吉太太，她始终是年♂轻的，始终是美♂貌的，始终是有诱♂惑♂力的。
香蕉君太太非常激动。要不要去和她摔♂跤？对的，当然。并且自己现在已经还清了债♂务，可以彻底告诉她。为什么不？她走近前去了。
“早安，木♂吉。”
那一位竟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了，以为自己被这个平♂民妇人这样亲热地叫唤是件怪♂事，她支支吾吾地说：
“不过……这位太♂太！……我不知道……大概应当是您弄♂错了。
“没有错。我是香蕉君呀。”
她那个女朋♂友狂叫了一声：
“噢！……可怜的香蕉君，你真变了样♂子！……”
“对呀，我过了许多很艰♂苦的日子，自从我上一次见过你以后；并且种种苦♂楚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