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3)

他瞥向四周，轻拽步枪的肩带，确保在别人并未发现他已经准备应战时就能操起光枪开火。他确信听见了某人拖脚行走的声音就在自己身后的阴影中回荡，而尾行者们又蹑手蹑脚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猎物已经停止了移动，轮到他们僵硬地戳在原地了。
尤根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忍不住流露出冷笑：典型的民兵式草率。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些人选择了一个好的伏击地带：他目前位于两个大型民兵仓库间的一条小巷里，孤立无援。由于从仓库的标记上推断出它们存放的是轻武器和弹药，他没有造访这两个地方——想要这些的话他可以直接从卫军仓库里获得。况且，这周围的仓库里储备的激光武器基本都是本地造，可堪一用，但远比不上帝国铸造世界的产品：他可不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发现电池已经耗尽了。
现在可能就是最关键的时候。需要有个合理理由解释他的突然止步，但又不能让跟踪者们意识到他已经发现他们了，尤根解开了裤子拉链，随意地对着最近的一堵墙来了一泡，并且趁机环顾了四周，装作只是在打发放完水前的空闲时间。
尾随他的两个人躲在一堆已经开始腐蚀的金属桶后面。他们几乎彻底藏好了自己，但还是无法逃过像尤根这样的老兵的火眼金睛。有微弱的金属相碰声传来——应该至少有一个人装备着像样的武器。
在另一侧，一堆胡乱摆放的箱子让建筑间的小径变得更加狭窄。一名身穿蓝黄相间制服的士兵正悠闲地靠在一个箱子上吞云吐雾着，但显然在同时注视着眼前的卫军——如果他花更多时间把头朝着巷子口而不是尤根，他的演技也许多少还能忽悠下人。
完事后尤根满足地吐了口气，重新整理好他的制服和尊严，随后继续不急不慌地走向那个抽烟士兵。正如他所料，微弱的脚步声又开始紧紧跟随着他，但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人的：这意味着另一个人肯定留在后面用某种武器试图瞄准他。这下子尤根对Helengon星民兵的评价跌破了低点：枪手这么做对他同伙和对尤根的威胁一样大，甚至可能更大——尤根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衣，而尾行他的士兵们只穿着普通的制服。
尤根根本没去费心揣测为什么这些人要跟踪他：跟踪已经是既成事实，理由为何无关紧要。
当他与抽烟者擦肩而过时，那人突然挥舞着他靠在箱子上时不太彻底地藏在背后的匕首，对尤根发起了攻击。他要么是有意试图对尤根护甲上的某个弱点进行精确一击，要么只是蠢到随手乱戳，指望着蒙中某处没有防护的地方。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交好运：尤根从肩上卸下光枪，用枪管猛击那人的胳膊，在听到骨头的碎裂声后继续调转枪口。匕首在划过他防弹衣上紧密而牢固的强化纤维后被弹开了，尤根随即扣下扳机，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吸完气准备发出惨叫前就用几发光弹击穿了他的胸膛。干掉一个了。
尤根转身，看到他身后的尾行者开始冲刺，希望在尤根开火前尽量拉近距离。那人是个小个子，身上的制服却古怪地悬挂着，似乎对穿着者而言太大了些：如果尤根不是在之前的大半辈子里见识过太多不合身的装备，他可能会往歪了想——卫军制服只有两个尺寸：太大、太小。大多数士兵会选择和其他同袍换着穿，但尤根却对这方法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