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错（二）(2)

花无谢捋了捋压扁的皮毛，见捋不起来，便把它放在了一边，将另外两副递给了不为，“这两副护膝给元若哥哥放进箱子里吧，我瞧着那副已经旧了，未必保暖，就无需带了。”
不为看了一眼被挑出来的护膝，眼皮一跳，连忙小声说道，“夫人，科场里冷，还是多带一副给公子备着吧。”
花无谢拿起那副护膝给他看，“你瞧，皮毛都压坏了，带着也没什么作用，那两副足够用了。”
不为只好答应着，把另外两副收进了箱子里。
他俩这厢说着话，谁也没看见齐衡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花无谢正拿着护膝，冷不防被人从后面一把将护膝抽走了，吓了他一跳，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齐衡。
齐衡面色不太好看，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不为，嘴上吩咐道，“收进去。”
不为赶紧接了过去，花无谢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讷讷地叫了声元若哥哥。
齐衡却直接打断了他，“那副护膝我用惯了，带着安心些。”
花无谢嗯了一声。
齐衡接着说道，“夫人劳累一天了，这些小事让不为去做就行了，夫人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花无谢隐隐觉得齐衡似是有些生气，可他面上却还是一副带着疏离的客套，像是套上了一张面具，将他自己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藏在了面具后头，吝啬得不肯露出一分给花无谢看。花无谢拼命去够，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却只换得齐衡躲他越来越远，花无谢只好停下手，乖乖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克制着心里的酸涩与苦闷，在这微妙的距离里扮演着他有名无实的夫人。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花无谢垂下眼，“好，元若哥哥也早些歇息，明日，我去送你。”
他转身往门口走，手刚搭上门扇，就听见身后齐衡叫他。
“夫人。”
花无谢一下子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齐衡，他明知齐衡不会挽留他，可这心里却仍旧带着那么一丝丝期盼，盼着齐衡能改了主意。
“这每日里的茶以后也就不劳累夫人来送了，我自会吩咐不为去准备。”
突然平白多了个差事的不为眼睁睁地看着花无谢眼里的光彩慢慢地暗了下去，他就那么扶着门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了声好便开门出去了。不为看着花无谢这样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忍不住出声劝道，“哥儿，夫人他——”
齐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不为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言。
次日一早，花无谢便跟着齐国公和郡主一道去送齐衡科考，齐衡与花无谢共乘一辆马车，跟在君主的车架后面往科场去。
自上了车，齐衡便闭上了眼，花无谢也不敢扰他，只好安静地望着齐衡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不为在外面回禀说是到了，花无谢才慌忙移开了视线，跟着齐衡下了车。
郡主和齐国公各自拉着齐恒嘱咐过一番，齐衡都笑着一一应下。花无谢拿过不为手里的箱子递给他，齐衡接过箱子，刚要走，花无谢却着急地喊了声元若哥哥，齐衡回头看他，花无谢突然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抱了上去，齐衡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花无谢就松开了手，脸上笑得灿烂，“元若哥哥，这次一定会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