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那年河畔你我正年少（上）(3)

“没事的，没事的，盆栽死了可以再买，我再买一盆给你...”
凛风呼啸的天里，他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滴进衣服里。
07
火化前的遗体告别，只有宋亚轩和马嘉祺两个人去。冷冷清清，马嘉祺看了眼花圈中间面色苍白的老人，想起来小时候还喝过她熬的绿豆汤。
宋亚轩全程再也没掉一滴眼泪。直到最后，他看着别人把老人烧完剩下的骨头渣子装进简陋骨灰盒，郑重封上盖子，一声不吭地昏了过去。
回去的路偏僻没什么人走。马嘉祺呼唤好几声宋亚轩名字，前面人仍低头一言不发向前走。他跨步上前，抓住宋亚轩一把捞进怀里。
“别忍了，这里没人，哭出来好不好？”
宋亚轩从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里抬起头，又是那副空空的眼神。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盆栽也是，奶奶也是。”
“马嘉祺，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马嘉祺*******被一下一下狠狠戳着疼。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做什么反应。安慰人的话语太过空泛，显得不痛不痒又无力。
“还有我，你还有我。”他一遍又一遍念叨，心里却悬着，一脚踏不到底。他深知自己没有资格给出承诺，他还差得太远。
宋亚轩眸子里有什么光闪了闪，随即又暗淡下去。
他说，马嘉祺，你闭下眼睛。
话说完，他踮起脚尖， 在马嘉祺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像一只蝴蝶，停一下就飞走了。
08
下午两点半阳光选好特定角度，融化起角落里残喘的余雪。冬天味道像这个季节弥漫的爆竹气息，无法遏制地繁殖扩张，冷得呼吸都痛。
“亚轩，等我，你等我带你走。”
“好，我等你。”
后来马嘉棋再回想那日情景，只记得雪积得很厚几欲淹没脚背，脚步声嘎吱作响。宋亚轩偏过头看他的眼神柔和而悲哀，直直打进心里。
两个少年向阳走去，影子越来越小。
那年马嘉祺十七岁，宋亚轩十五岁，河水结冰，只有薄薄一点儿。
09
“后来呢？”年轻人翻下一页纸，对面的老者眯起眼睛，忽然不再发一言。
时间过许久，直到他忽然从回忆里缓过神，淡淡地笑。
“后来啊。”
“后来那条河，就没有了。”
10
再回去时马嘉祺已经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六月烈日炎炎，他闷在大巴里好几个小时，举着一张录取通知书递给宋亚轩，语气里抑制不住欣喜。
“你再撑几年，几年就好。”
宋亚轩跟他一块开心，来来回回把那张录取单子又看了好几遍。
“你今年也十七了，明年便要高考了。你好好学，早日脱离你小姨的苦海。”
宋亚轩闻言愣了愣，然后扯起嘴角，点了点头。
宋亚轩说，村庄里那条河，今年水量少得吓人，怕是没多久就要枯了。
11
时间仓促又逃过两年，这两年宋亚轩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以为是他太忙，要备战高考。可直到跟爷爷通话，才听爷爷提起，宋亚轩满了十八岁，便离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