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
壹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贰
辰砂跪坐在看台之上,绫罗绸缎散落一地,直勾勾地盯着席上俊朗的男子。
“将……将军?”
那紫衣男子将一双淡漠的眼睛瞟向她,微挑了一下眉。倒是一旁的绿衫青年乐开了花儿:“哟,美人儿哥哥,今个儿可是连小花魁都给勾
倒了。”他仔细打量跌坐在地、大睁着一双蓝眼睛的辰砂,兴奋地拍着男子的肩膀:“啧,了不得了不得。”
尹长绝搁下酒杯,并未出言。商陆见状也收了笑脸,那一声“将军”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王爷恕罪,”刘妈妈急忙拉了辰砂过来,“都是辰砂这丫头,脚下鲁莽,冲了二位爷的兴致。辰砂,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辰砂像丢了魂儿,一袭白裙凌乱不堪,半张着嘴,眼神总在尹长绝身上飘。
“辰砂!”刘妈妈着急地扯着辰砂:“哎呀,这丫头是招了邪了!”
“妈妈不必在意,”商陆轻笑,“辰砂姑娘怕是被我这美人儿哥哥下了迷魂药喽……”
“将……王爷……”辰砂这才喃喃道。
“无妨。”尹长绝丢下一锭金子,起身离席。
“商陆。”上了大街,尹长绝才开口:“这辰砂,是个什么来头。”
“您这都不知道?还闲散王爷呢。”商陆开扇,轻笑道:“别看这辰砂姑娘才十六岁,却是名动京城,人称‘小花魁’。那姿色您今儿也见着了,若非她卖艺不卖身,我早就买回家做侍妾喽。”
“辰砂见了美人儿哥哥也要跌跤。我看,您这张脸比她可还胜三分。”
“……”
见尹长绝不做声,商陆的一双桃花眼动了动,沉声道:
“将军,可想好了?”
叁
刘妈妈看出来了,辰砂的心思歪了。
那日回来,罚她三日禁闭,这丫头却在房里又哭又笑,满脸的胭脂都搽在了白袖子上。
商公子再来时,命她作陪,也期期艾艾地:“王爷——没来吗?”若尹长绝不来,她定是没精打采,客人也不好招待。
刘妈妈是气急败坏,可辰砂,“小花魁”,要是磕了碰了,京城里的少爷老爷们,她磕破了头也得罪不起呢。
刘妈妈只能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说什么。可这欢场上的女子,如何能动情?她急在心上,几番劝说,辰砂却只是支支吾吾。好在尹长绝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她最终也不再管了。
“辰砂姑娘看来,本王是何等货色?”尹长绝再来,却问道。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辰砂白裙微动,眼里盛着海洋。
尹长绝低头饮酒,拈起盘里的胡麻饼。
“将军,胡麻饼,我……我自己做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别扭的胡地口音在他脑海里回响,挥散不去。
好甜啊,好软啊。
可是……是谁呢?
“王爷。”辰砂轻唤:“王爷可上过沙场?”
“姑娘说笑,本王一世纨绔,自在逍遥,何来打仗的心思?”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