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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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叫她“公主”，在她身上挂满各种叮当作响的首饰。不骑马的时候，她就坐在一个人的肩上。她嘴唇湿润，眼神因酒精和麻醉品闪着迷离的光，脑中响着致人疯狂的音乐。
旗帜残破，剑戟林立，雇佣兵放声歌唱，唱的是《格伦瓦尔德的绿衣兵》。领头的是个结实的黑人汉子，头上用白蓝条纹的饰带束紧满头的发辫，胸甲外面套了一件沙瑞兹做的皮夹克。女孩的缰绳被他牵在手里。他们在平原上游荡，像一般的自由佣兵常做的那样拦住过往商队，向他们“讨碗酒喝”。
罗多克与斯瓦迪亚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签订了停战协议。狮子收起利爪，缩起脊梁舔自己的伤口。哈劳斯正在边境上加紧修筑堡垒。贸易也已经恢复，随之而来的是大量匪帮。逃兵、溜过边境的库吉特人、被遣散的雇佣军、或者之前没吃饱的雇佣军，还有拿着剑的领主和拿着草叉的领民，都指望着分一杯羹。商人们除了要受到层层盘剥，还得冒着被杀的风险踏上旅程。这些人比战前更加贪婪而无节制，毕竟，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让人口渴。
她就是这个时候染上的酗酒的恶习。每天她喝的比任何两个男人加起来都要多、还要放肆。维鲁加平原上修道院林立，只要答应不进去杀人放火，他们会很大方地拿出啤酒招待佣兵。这次也不会例外。
月亮隐藏在云层后面。罗尔夫远远地看见了维苏修道院的尖顶，于是把缰绳交给自己的同伴，但女孩儿却在他身后呜呜的叫起来。没有酒精的滋润，她会干渴而死。他只得把姑娘抱下来，牵着她的手，一齐走上破碎的平原。
她走得有点不稳当，双腿踉踉跄跄，像一只蹩脚的提线木偶。没走多远就摔了一跤。罗尔夫把她扶起来，用袖子擦干衣服上的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女孩儿无动于衷。
“唔，走吧。”罗尔夫不去看她，继续往前走。他们远远的看到一小股马队骑到修道院门口，一个穿着黑衣的修士把他们引进门。“公主殿下，”他喃喃地说，“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他们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罗尔夫腰间挂着一把双手猎刀，护手和柄上缠着黑色的皮革，背后还有一个桦树皮做的小筐子，里面用绳子挂着几根标枪。“公主”只有一把剑挂在体侧，硬要说的话，她还披着一条短斗篷，紧急情况下可以缠在手上格挡敌人的攻击。
“跟紧我。”他摸摸“公主”的头，女孩儿表情痛苦，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
“放我走吧……”
“说什么傻话。”
强盗仔细辨认了一下马蹄印，眼睛眯成一条缝，走到看门的修士面前：“万福，兄弟。”
“神灵庇护。”他挠挠秃头，上下打量一番，“我不认识你们。”
“平常我们都是随着商队，这次是为自己的事赶路。”
“那请进吧。”
“等一下，”强盗摸出一把第纳尔塞进他手里，“之前进去的那支马队……跟我有旧怨。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的到来。”
修士眨眨眼睛：“他们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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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可以宣誓，你的证词句句属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