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y和小绿的业余写作」长篇连载小说——虞美人(20.4)

那时候的善鬼师父还没有现在这么老，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关系，虽然比如今少了几分慈祥，却多了几分威风。他很喜欢这个和善的“老大爷”，当养父说起老人曾是拳师之后，他还恳求拜师学艺。
师父与贺家几代世交，甚至在他的养父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们就彼此认识了。师父很赏识他，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所以也乐意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还带他到墓地去，看他死去生母的坟。
他看着那块墓碑，一脸茫然。
“这是就是你的妈妈。”
“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
“因为她生下你们不久就离开人世了。”
墓碑很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张遗像都没有，只在“王美丽”这个名字的上方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嵌套着万字符的六芒星。
“她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一个坏人呢？”
“不。”师父严肃而坚决地说“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好人。”
“那么，师父，我的爸爸又是谁呢？他也不在人世了吗？”
“不，他还活着，只是去了一个离这很远的地方。至于他是谁，等你再长大一点再知道也不迟。”
“所以他是不要我了吗？”他皱起了眉头，噘起了嘴，忽然很生气似的问道。
师父迟疑了片刻，说道“也许，他不是真正想要抛弃你，只是一不小心把你弄丢了。也许以后他还会回来找你的。”
他的师父知道一些关于他生身父母的事，而且认定他那个既狂热又迷信的生父已经极不负责任地抛弃了他们兄弟，父子相认的几率极其渺茫。这也许只是师父为了不让他伤心而编造的一个善意的谎言，不过年幼的他还是愿意相信。他跪下来拥抱母亲的墓碑，把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头上，就好像其他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
他和他身边的人都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然而，就在他高三那一年，一场意外打破了这种平静，也使他的命运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那时年少的他还不懂得生意上的事，可是从养父母的交谈、愁容和越来越多的叹息中，他敏锐地感受到家里有可能发生了变故。
首先是养父的公司大楼失火，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也造成了不少的经济损失，之后是正在修建厂房工地出了事故，死了好几个工人；再后来，他养父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忽然卷着一大笔钱跑路了。
那段日子里，几乎天天都有人上门要债，他的家门几乎要被敲破，门槛几乎要被踏平。更有甚者，还三更半夜打来电话，或者把横幅拉到他的家门口。他不堪其扰，提出要去把那些人打一顿。
“阿力，大人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好，你不要乱掺和。”
“我已经不小了！”
看着养父痛苦的神色，他没敢再说什么，而是堵着气回屋睡觉去，并且用被子蒙住头，以免屋外的哀乐声传进耳朵里。
一个贵族公子的落难会引来很多人的幸灾乐祸，尤其是平日里嫉妒他或者讨厌他的人。当他养父破产的消息传到学校里时，他的同学们议论纷纷，他的“死对头”也正等着看他的笑话。刚巧有个讨债的人把“罪状”张贴到了他的学校围墙上，连他养父的公司和养母工作的地方也送去了一份，里面满是诸如“骗子”、“为富不仁”、“谋财害命”的字眼，并且提到他的生母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