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陆白|独角戏·第十回

楚留香信口开玩笑 
白展堂匆忙打机锋
夜深了。七侠镇家家户户都熄了灯，月上中天，清辉万里。
今夜无风，连树叶都不曾发出悉索之声，四下寂静得很。
不久之前，白展堂还孤零零地躺在陌生人家的屋顶上，听着盗圣的谣传担惊受怕；此刻他却回到了客栈的屋顶，只觉得温暖踏实。
老邢早已被小郭他们哄了回去，这会儿大家都各自睡了，只有楚留香和他在屋顶上并肩坐着，描述事情的经过。
白展堂一边啃着指头听楚留香说话，一边看他的眼睛。他忽然想到前一夜，这个人就是这么往陆小凤的眼睛里看了一看，陆小凤便心软了。
这的确是双会骗人的眼睛。
白展堂啃指头的力忽大了些，随即戏谑道：”你们这小两口儿可怜的，才好上不到三天就分开了。你不怕人家有了花满楼不要你了？”
话一脱口，他忽觉这玩笑开得有些拙劣，又改不了口，只好急忙继续啃指头
楚留香倒浑不在意，白他一眼，顺势叹气道：”若非传言偷画的是盗圣，我也不会回来。所以若是人家真的不要我了，你盗圣也该负一半的责。”　
楚留香这话自然是耍赖，他和陆小凤既要查清美人画一事，就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谣传盗画的是盗圣也好、盗神也罢，他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白展堂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不过顿了片刻，便急忙分辩道：”你省省吧，净知道讹人，我就不信，要传的是盗帅偷了画你不回来？”
想了想，觉得这话好没意思，忙又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查，查完之后呢？去花家帮陆小凤？”
楚留香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笑道：”小白，盗圣偷的画总不能让盗帅一个人找吧？”
白展堂闻言，惊得一下子从屋顶上蹦起来，道：”姓楚的，你少使什么花花肠子。我早退出江湖了，甭管偷画找画，这些事儿我一律不掺和。”
楚留香也站了起来，打开折扇不紧不慢地摇了两摇，失笑道：”不过是找幅画而已，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白展堂瞪他一眼，道：”说得轻巧！一边是扯上江南首富的谣言，一边是扣到我头上的窃案，谁知道这背后有什么阴谋。我没那闲工夫陪你跟江湖上那些人斗智斗勇。”
一面说，一面又嫌弃地看了看楚留香的扇子，道：”大晚上的你也不嫌冷，跟我这儿耍啥帅啊。”说着便顺手去夺扇子。
楚留香心头一动，一合扇，一点足，竟绕到白展堂身后点了他的穴，而后笑吟吟扇着扇子转回他面前，道：”小白，这招葵花点穴我学得可好？”
白展堂怎么也没想到楚留香会来这么一出，自解了穴，气道：”好你个楚留香，白爷不发威，你真当我是……”
话不说完，双指已疾疾点向楚留香，显是要报复回来。
楚留香笑道：”我这个人只怕母老虎，白老虎是不怕的。”一边说，一边举扇去挡。
白展堂的性子也上来了，楚留香不让他点，他便偏偏要点住楚留香，他左手拿住楚留香的两侧扇柄，就势一合，右手去势不减，直直戳向楚留香左肩，口中也不示弱，道：”得了吧，你怕的多了，除了母老虎还有陆老虎。现在求个饶，你白爷还能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