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之地（良堂）六

“那哪儿能，我请你。”孟鹤堂爽快地答应，巴不得和这位房东拉近关系，也许还能多住段时间。
“得了，别客气了，你也不容易。”周九良莫名松了口气，因为讨厌被拒绝，所以几乎不会主动邀请别人，还好孟鹤堂没让他太尴尬。
两人站起来刚准备要走，孟舟忽然捂着肚子直喊疼，先是腹泻，还没收拾好又开始吐，难受的只会哭。
“这是怎么了？吃了什么？”周九良找来干净厚衣服，接替了手足无措的孟鹤堂，把孟舟整个人一裹抱了起来，“走，上医院。”
“我们自己去，自己去。”孟鹤堂伸手要拦。
“你知道在哪吗？我开车不比你打车快？”周九良单手托住孟舟，抓住孟鹤堂的手臂就往外走，还不住问着，“她下午有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吃了薯条和冰淇淋。”孟鹤堂答道。
“吃个冰淇淋也不至于这样啊，别是不干净吧。”孟舟也顾不上是被谁抱着了，趴在周九良肩膀上只会呜呜的哭。
“不是一个——”孟鹤堂小声嘀咕道，“五，五个。”
周九良一瞪眼睛，“是亲生的吗？”
“可是她想吃，又哭又求的——”
把孩子放在车后座，顺手把孟鹤堂也塞了进去，看他扁着嘴满脸担心和自责的样子，周九良伸手拍了他下的头安慰道：“没事的。”
也多亏了周九良，要不然这一通上上下下跑下来，孟鹤堂怕是要崩溃了。总算找了个治疗椅坐下，挂上水吃了止泻药，孟舟安静下来，只是没生气地靠在孟鹤堂怀里。
周九良找了个凳子坐在他们旁边，捏了捏孟舟的膝盖，又去摸了摸额头，护士叮嘱过要注意体温。“明天就好了，真乖。”
“谢谢你。”孟鹤堂说着心头有点泛酸，儿科的走廊上人挤人满满当当的，两人只能双腿交错的紧紧挨着。
“谢什么，我是专门帮助人的维尼熊嘛，对不对？”周九良用手指去勾孟舟的掌心，“想不想吃东西？”
孟舟先是摇头，接着又细细声音地说道：“想要扭蛋。”
扭蛋是什么？那玩意扭着多疼啊。周九良等弄清楚了原来是奇趣扭蛋，又去问孟鹤堂饿不饿。
“不饿，你别管我们了，快回去休息吧。”孟鹤堂过意不去，一直在赶人。等周九良真应了句“那我走了。”孟鹤堂又觉得空荡荡的，独自搂着孟舟，过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输液器里一滴滴坠落的盐水。
“吃饭。”
孟鹤堂一怔，扭脸看见周九良竟然眼圈就这么红了一红，硬忍住哽咽道：“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了这是？孟舟还没哭呢。”周九良见孟鹤堂手肘撑在扶手上，已经很是吃力，拿出一盒扭蛋问孟舟道：“要不要维尼熊抱？让你爸爸休息一下。”
两人交换手的时候，孟鹤堂偷偷把脸别过去抹了下眼睛，被周九良看见，一巴掌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身边带着拍了拍。
“没办法，谁让我这人热心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周九良及时阻止了孟鹤堂连番的道谢。
孟鹤堂猛地抬起眼睛，死死盯着他问道：“如果那个人你救不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了。”周九良觉得孟鹤堂对于这个问题有一种怪异的认真，一时也没细想，只以为是指自己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