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撕长篇小说:深圳之吻(二)
第三话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上帝没让我和依依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却让我和她一起被分在南山一小一班。
小学第一天报告,班主任张老师亲切地给同学们点名。当她把依依叫做杨柳依时,我深深地明白——永远不要依靠名字就判定一个女孩子的性格,否则每个女孩都是淑女。而张老师那最温柔的一瞬间在第一天之后六年再也见不到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为她那逝去的一瞬间默哀三分钟。
第一个周末就和张老师只存在一天的温柔一样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陈旧的单车棚下歪歪斜斜的单车,我和伙伴们扮演着《五星战队》不同的战士,柳依说不好玩,提议要整一整保安亭的保安叔叔。她趁着保安在睡觉,蹑手蹑脚地进去,把桌上一杯茶浇在布满灰尘的风扇上,然后一按风扇,沾了水的灰尘很快吹到了保安脸上。叔叔被惊醒了,拍拍自己脸上的灰尘,正要抓住柳依,我冲上去抓起保安的帽子撒腿就跑,迅速把帽子丢在电动拦车杆的一边。保安转过身来追赶我,柳依一摁按钮,随着拦车杆升起,帽子也跟着在半空悬挂。
“起来,不愿做XX的REN们……”柳依对着升起的帽子唱起了GUO歌。
——“臭小子!给我抓到你们就死定了!”气急败坏的保安要抓我们,大伙儿哗的一下逃散了。
气喘吁吁冲到楼上,柳依红扑扑的脸蛋依然显得意犹未尽,我却不无担心地说要是给我们各自的妈妈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柳依松松肩膀说没事,因为——她妈妈在老家生她弟弟,现在在老家休息着呢。
——可我妈还在蛇口啊!我真想抱着走廊的铁窗哭倒这栋大楼,可惜我不是孟姜女。
晚上时候,从老家过来找工作的舅舅首先听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就长得像《男儿当入樽》里的赤木的他严肃地看着我,散发着一股魔鬼的怨气,厚厚的嘴唇连同暴露在外的鼻毛让我几乎觉得它们要飞起来。我请求舅舅不要把事情告诉妈妈,他拿了本书对我说除非以后每个星期六我写完作业抄写《三字经》。就这样我和《三字经》像课本上的牛郎织女一样每个星期六就“约会”一次,想起同时间柳依在楼上看《美少女战士》,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像滚滚黄河滔滔不绝,也算明白为啥这只大猩猩会没有女朋友了。
第四话
我觉得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不公平的,就比如一些大哥哥不服气为什么他腿上的毛就是没有别人的美观。班级也是一样,呆的久了就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人是好学生,有些人是问题学生,而老师提拔的都是好学生。柳依的学习就很棒,张老师夸她听话懂事,热爱集体,期中考试之后让她做了副班长。
女儿在班里当干部,老婆生了个胖儿子,杨叔叔在单位可以说高兴得天昏地暗,听爸爸说他连吃饭都在偷笑,领导以为他疯了还专门找他谈话,教育他凡事要看开。
我们家也有高兴的事情,只是……高兴得让我不明不白。春游的前一天中午妈妈高兴地拉我进房间,说要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以为是她要带我去看《狮子王》,结果她说我们全家人的户口来了。我不知道户口是什么,可是妈妈眉开眼笑地说,有了户口上学就没那么贵,买房子也简单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户口没有叮当的百宝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