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猎兽(5)

他仰面朝天，紧盯着蔚蓝色的天空，感受着生命最后一刻的安静，身边却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古老爷子心中一惊，他急急忙忙的咬了口舌尖让自己振作起来，竭尽全力抬起身子看向身旁，那只巨大无比的畜生正摇摇晃晃地朝着森林走去，在它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红色的通道，命中要害的两道伤口正不断的消耗着它的生命。
古老爷子翻过身来，他被踩断了一条腿，于是他便用双臂扒拉着雪地拖动着自己的身躯紧跟着那只濒死之兽往森林爬去，在他的脑中存在着一股执念，杀死这头野兽的执念。
过了几分钟，亦或是几个时辰。
在身下的地面由雪地变成厚实的针叶地毯时，古老爷子大脑昏沉，一切都坠入了昏迷的深渊，他的身体却依然重复着机械系的动作，拖动着自己的身体爬行。他的对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它最终发出一声临死的悲叹，听起来不像是赎罪的呐喊而是不舍的离开，在一个洞穴的前方缓缓地倒了下去。
古老爷子已经没有力气去确定它是否真的已经死去，他趴伏在地面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呼吸逐渐熄灭，他在临死前扭动脖子，将眼神看向罴尸体之后的洞穴，在洞口有一条人类的断腿，像是被活生生扯下来般，上面结着鲜红色的冰粒，但却没有任何啃食过的痕迹，就像是一份贡品，安安静静的摆放在那。古老爷子已经记不清自己老伴的名字，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他的记忆逐渐凋零，如倒带的磁带开始快速回放，直到他的记忆像是故障般的停留在了某个节点。
他抓着四只小熊仔，欢天喜地地向自己的老伴炫耀着，两人都沉浸在终于能够给儿子建个房子的简单喜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