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三生三世

三
12
那是上海极为普通的一天，王天风那天只有两节课。从没在课上出过错的王教授第一节课拿倒了图纸，第二节课写反了学术名词，所有学生都看出了王教授心神不定。其实那天还是发生了一些事的，比如日伪机构高官明楼明顾问出行遇刺，国民党特工毒蝎回家后得知了长官毒蛇是自己的哥哥。这样的事在同一天发生，明家大姐当然不能知道。
王天风如约到明正大厦接明镜，明镜下班晚了一些，他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看见明镜从大厦里出来，身后是徐森。
“走吧。”王天风伸手邀请明镜，却被徐森拦下，“等等镜姐，我忘了告诉你，这位王先生的身份可不简单。”徐森伏在明镜耳畔说了几句，王天风只看见明镜听了他的话，瞳仁放大，嘴里喃喃着：“难怪那天他身手那么好。”大约是说北港仓库的那次。
“你选吧，是他还是我。”王天风拉住明镜一只手腕，他没想到徐森会当着他的面告诉明镜，心中有些没底。
“镜姐，相信我，没有他，我也会找到孔先生的，跟我走！”徐森拉起明镜的另一只手腕。
这场争夺战以明镜随王天风离开落幕。以明镜的性格，单知道王天风是国民党特工怎么可能罢休。
王天风带她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扬州饭店，还是初见时的位置。他细心的拉开座位，绅士的请她坐下。这么一看王天风，手工剪裁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肩宽腰细，身材比例恰到好处，领带、方巾、手表，看得出是特意挑选搭配着服装的。相形之下，明镜就随意多了，今日去见外国的供货商，她挑了一身改良的洋装，连衣裙上衣挺括，裙摆柔和，只是朴素了一些。
那天的气氛很好，映衬着烛光摆花，很是浪漫。不过两人的对话一点都不罗曼蒂克。
王天风突然笑了，明镜好奇：“你笑什么？”
“你心中那么多疑惑怎么忍得住不问出口？”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徐先生告诉你的事，一点不吃惊？”
“倒也不是不吃惊，吃惊过后，觉得这大概又是你的阴谋。”
“你明知是阴谋，为什么还随我来？”
“还有比你绑架孔先生更大的阴谋吗？”
“也许有呢？”王天风顿了顿，用一种飘忽不定的语气说，“比如，图谋你。”似乎还微微叹了口气，明镜隐约听见他在说话，却不真切。
王天风真的绝口不提他的身份，明镜也不问，她就是要看看，王天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用餐过后，王天风又带明镜去了影院，看着他在售票窗口买票的背影，明镜心想，阿森面前演演戏就罢了，还真的弄出约会的架势吗？没等她细想，王天风已经买好了票。电影开场了好几分钟，放映厅一片漆黑，他们进去后只能由王天风在前面领路，明镜紧跟着。放映厅的台阶铺了红毯，明镜穿着高跟鞋，有些不稳，她拽紧了他的手臂。忽然后面来了一对小青年比他们还晚，火急火燎的赶进放映厅，不留神撞了明镜，害她崴了脚倒向王天风，王天风接住了明镜却一脚踩空，退了三四级台阶才稳住，两人站定时，明镜整个人扑在王天风怀里，王天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