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三生三世

三
4
明镜刚与王天风谈妥，随手抬起腕表一看，已经九点整。门铃声响起，徐森准时到明家来接她了。明镜走出书房，王天风也跟在后头。
“王先生，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明镜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明董事长不是要出去吗？”搭便车的目的暴露无遗。
“明正大厦和同济可在两个方向的。”明镜停住，回头睨了王天风一眼。
“我是送你去上班，刚公布了喜讯便分两头走，岂不是让人疑心？”再牛马不相及的事，王天风都有本事变得有理有据，偏偏他的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叫人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明镜就差吃颗清心丸来压住用高跟鞋踩他皮鞋尖儿的冲动了。阿香又在楼下催了两声，明镜这才没与他计较。
徐森今早看晨报时，把那张崭新的蝴蝶报撕了个粉碎。他自知比不上孔繁辛，可这王天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一夜之间成了镜姐的未婚夫！分明是昨天才听到的名字，连镜姐都要查他。来明公馆的路上，徐森动了一百次找人教训他的念头。
“镜姐！”见明镜从家里出来，徐森即刻下车为她开门，却在看见她身后那人的刹那僵住了表情，原先迫不及待想问明镜的话，都生生噎在嘴里。
“阿森，你都知道了吧，我们到公司说。”
“那这位王先生……”
“到公司后，找人将他送到同济。”
明镜上了车，不肯多看王天风一眼，只盯着车窗外。王天风也不介意，自顾自坐在她身边，不远不近，是不显生疏也不过分亲密的距离。徐森从后视镜看见，暗喜明镜不搭理王天风，可王天风那副悠然自在的样子，在他看来像极了小人得志，惹得他心中越发不痛快。
半个小时后，到了明正大厦，明镜想让公司的司机送王天风去同济，徐森是她的助理，凭什么给他一个假家属开车。可徐森却主动请缨：“镜姐，王先生到底不是别人，我也该尽尽心。”明镜也不明白徐森打的什么主意，没等她反应过来，徐森倒了车子往同济开去。
“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徐森把车开到了临近同济的一个咖啡馆前，两人刚坐定，王天风就不想浪费一秒钟时间，二十分钟后他还有课，他可从来没有迟到过。
“徐森。”徐森作势翻了翻菜单，也开门见山：“王先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劝你趁早交出孔先生，离镜姐远远的！”徐森不傻，昨日明镜找孔繁辛，今日王天风便成了她的未婚夫，这两件事必有关联，最大可能便是王天风拿孔繁辛要挟明镜。
王天风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微笑起来，并不答话。徐森见他如此故弄玄虚，不解道：“你笑什么？”
“徐先生，孔先生不见了，不好吗？”王天风笑容不改，放下手中的菜单，他用刚才在车里的见闻，又赌了一把。三人同乘一车时，后视镜中映射出的眼神，分明是徐森的嫉恨。徐森透过后视镜打量他，殊不知，他也看在徐森。
王天风相信，徐森能看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必然懂得他话里的意思。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五分钟结束对话，与他预判的时间相符，多留也没什么意思，何况一会儿还要给学生上课，于是不等侍应生前来招呼，他先起了身：“徐先生的咖啡，我留着下次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