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nning(3)

库拉自然希望在世界级大赛上出尽风头，阿布尔就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为此专门请了外国专家——库拉相信外国货是众所周知的。我打量着巴特。据说库拉当年在外留学的时候跟他是同学。
我回去做菜，艾伦跟着溜进厨房来。
“你为什么带他来？”我说。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
“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
“只剩一半了。”
“什么？”
“今天上午马赫跑到训练中心，说库拉迷信外国，硬要田径队按他的方法做。”他说，“他和库拉差点打起来。最后他们把队伍分成了两支，各搞一套。阿布尔和巴特归库拉，其余大多数，包括你的哈尔，都划到马赫组。”
分组的方式很简单：一名名队员各自走出队列，选择自己的归属。在首都卫队的枪口之下，答案似乎非常明确。
就在轮到阿布尔的时候，巴特走了出来，站到了火线前面。他和马赫对峙了足足三分钟——在场的所有人神经都快绷断了——终于，马赫似乎让了步。
4
“为什么一定要和他顶？他的势力比库拉大得多。”
“库拉邀请我来的。再怎么说他曾经是我的朋友。”巴特疲惫的说。
我叹了口气，“值得冒险么？马赫向来讨厌外国人。”
“他不敢杀我。”
“但他可以对付阿布尔。”我说，“马赫必须胜过他弟弟。”
“他在训练中心很安全。库拉派了他的人负责保安。”
“小心点总没坏处的。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回国去。在这里的工作又不能为你的职业生涯添上多少光彩。”
“也许可以。阿布尔的确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天才。”
“不，在这个地方，天才，成绩，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重要的是别的。这里可没有‘运动精神’。”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考虑就好了。”他接过我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如果体育仅仅是体育就好了。”
“它从来都不仅仅是体育。”我说，“好比马拉松——当年它是战士的生命换来的。”
“我只不过想要世界纪录。”巴特疲惫的说，“有生以来第一次，它就在我的眼前，唾手可得，我跟它从来没有离得这样近。何况，阿布尔是一个天才。”他说，“他不该埋没在这种地方。”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带他到你的国家去？你晓得这不可能——就算可以，他也永远不会像球星或者短跑选手，街头巷尾都布满他的广告。”
“我不知道。妈的，我不知道。”
5
“他快得像一枚飞弹！”
所有的报纸、电视、广播，都重复着这一句并不高明的比喻。
他们成功了。阿布尔和巴特。
不，还不是完全的成功。这只是一次友好运动会，参赛的国家不到十个，没有一个是体育强国。虽然也算是“国际比赛”，可是这样的金牌，其含金量大家都知道。总统甚至没有看完任何一个田径项目。他是在后来得知比赛结果时，说出上面那句名言的。
我好不容易才穿过围在训练中心外的人群，来到巴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