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旋律(3)

五分钟之后，他起身按铃。刚才那位仆人进了门，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
“老爷。”
“把这杯子里的东西找个瓶子装了，和这盒药一起寄给纸上的地址。要快。”
“明白。”
“别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仆人默默鞠了一躬，拿起东西出了门。他像被放光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椅子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猫依然叫着。声调凄惨，声音又那么清晰。
管家晚上才回来。
他已经和其他人交代过，只要管家一回来就让他到楼上自己的卧室去。今天的晚饭有他最喜欢的冷食肋排，他却几乎没怎么碰。
一种无端的焦虑早已掌控了他的心。
管家进门的时候，他正不知所措地在床前来回踱步。就像经历了多年的重病后终于见了地狱的老年人，看到管家的那张苍老的脸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他伸了伸手，让管家坐在房门旁的沙发上，自己则躺进那张吱吱作响的摇椅里。
“您找我什么事？”
管家的态度一如往常。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扫来扫去，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
“你来这里多久了？”
“回老爷，十一个月了。”
“快一年了。老实说，我对你怎么样？”
“您对我很好。我以前也说过，我很感激您对我的信任。”
管家的语调非常真诚。他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那份遗嘱。
“你还记得这个吧。”
管家眯起眼睛，随后点点头：“记得。您当着我们的面读了一遍。”
“我在里面给你留了点钱。”
“是。”
管家低下头。他试着阅读对面的人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看不出什么端倪。
“现在我有件事要……”
“不。请您先听我说。”
管家突如其来的打断让他始料未及。
“其实我前段时间就想和您说这件事。自从承蒙您关照来这里工作，我的生活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心情也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所以听到您在遗嘱里还留了一笔钱给我时，我几乎受宠若惊。仅仅是给我提供工作、信任我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感激了，我不奢求再从您那里获得什么东西。所以，请让我谢绝您准备遗赠给我的那部分财产。”
说完，管家起身鞠了一躬，表情早已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变形。他张口结舌地望着管家，言语仿佛失去逻辑。
“但，那盒老鼠药……”
“啊？您说那盒药的事吗。那的确是我的疏忽……您说过之后，我就买了一盒药投撒出去，却没什么效果。估计是在买的时候没看清，不小心拿了一盒效果不好的产品。下次我一定……”
电话突然响了。
管家礼貌地退到门外。他从椅子上爬起来，几步跑到桌边拿起电话。
“喂？”
“果然你还没睡。”听筒里传来同学的声音，“听着，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
“那杯东西的量太大了，里面本身就是药品，还要害怕它和测试试剂之间互相反应。不过我还是用了马什检测法……”
“快告诉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