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足(2)

“你来干嘛。”张云雷抽了半天的烟，嗓子又干又涩，一开口就哑哑的。
“打你电话半天也不接，我以为，我以为……”杨九郎的声音不稳，带着喘。那次之后视线离开一秒钟他都觉得难熬，他怕极了那种突然没了他的感觉。
“翔子，我好累啊。”张云雷听着他着急的声音，没来由的想哭。“翔子，你怎么就是不愿说呢……”杨九郎看着本来瘦瘦高高的人蜷成一团窝在自己身边，下意识的伸手把人往怀里揽。突然感觉手边冰冰凉凉的，转脸才发现张云雷红着的眼眶，心疼的给自家角儿抹眼泪。
趁着黑，张云雷把九郎的脸掰了过来，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末了，还掐了掐九郎软软的脸。一靠近杨九郎，就能闻到一股子奶香，把烟味都遮了去。
“你不是之前半夜里想睡我这儿吗，今儿便宜你了，翻你牌子，伺候二爷。”张云雷的嗓子带些哑，又带了几分哭腔，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好好好。”九郎依言顺着他。
杨九郎将人搂着，慢慢的拍着张云雷的肩，嘴里不知道哼着些什么调，张云雷却格外安稳的睡着了。
张云雷晚上睡相不老实，蹬被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九郎……”杨九郎觉浅，听到这动静就醒了。借着月色，看着睡在旁边的人。月色轻薄，浅浅的一层笼在人脸上，别样的恬静美好。那帮姑娘说的没错，真跟个谪仙儿似的。睡觉的时侯乖巧的窝在怀里，卸了台上满身的泼辣劲。这亲生搭档真好看。“九郎……”身边的人又哼了一声，带着小鼻音儿不耐烦的挥手往身边划拉。“我在这儿呢，角儿。”听人应了声，才满意的翻了个身，又往九郎的身上凑了凑。
张云雷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了，就是刚起来的时候记忆有点断片，摸到腰上九郎的手时，一个激灵把九郎掀下了床。可怜了九郎，天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才把怀里这小祖宗哄安稳，没睡着多久，直接叫人掀到了地上。九郎揉了揉摔着的胳膊，起身进卫生间洗漱。自家的角儿也不能掀回去了呀，就是平日里磕着碰着自个都心疼半天。醒了醒神儿，张云雷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的事。蹿到洗漱间里讨好的给人揉胳膊。“行啦，也没多疼，你也赶紧点，待会还一堆词儿要对。”杨九郎想着下午的演出嘴里含含糊糊的提醒着。“好嘞。”
上午和八队队员一起练的时候，杨九郎就直犯困，算是强撑着精神，也好在九郎眼睛小除了坐他边上的张云雷，没人看得出来他无意识的打盹走神。张云雷自然是由着他，还压低了嗓子说话，八队队员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本着对队长的敬佩，也都压低了嗓子。
直到中午吃完了饭，终于能名正言顺的补个觉。结果酒店的房间岀了岔子，只能将就着在后台眯个眼。德云社里收男不收女，都是粗糙汉子，睡相自然说不上好。张云雷为了杨九郎能睡好点，能赶的赶，能撵的撵，实在不行就撒泼耍赖把人闹出去。大伙就当是二爷逗着大家玩，只有一个人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舅舅，您手里有手寸，大林知道。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别为了一个人把大家伙都得罪了。皆大欢喜才好。”这几年郭麒麟也跟着桃儿学了不少，说话也越来越有少班主的口气。大林这话里有话，张云雷听得出来。那震耳欲聋的皆大欢喜像猴王的金箍，勒着他，要他一心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