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蔺靖】人间一趟真四(2)

日月如流、时日如飞，明楼再次回到明镜的身旁时，看起来仍是那般光芒万丈，然而孤独却早已融进了他的血里，如影随形。
明镜想；她护住了明楼，可她的弟弟却再也回不来了。
明楼正坐在客厅里写信，他抬头看见明镜。起身叫了句阿姐，将手里的黑石钢笔盖好别入胸口的上衣口袋。明镜走过去看他写什么，明楼说自己准备将阿诚送到明家曾资助过的教会学堂去读书，已经差人送了捐款，这是亲笔信。
明镜想也没想就问他：“那个学堂收留的全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你把阿诚送那去干什么？”
“还是说你想，”明镜猛然意识过来，随即明了：“明楼你做什么，你要把阿诚送出去？”
明楼偏过头避开明镜的目光，寻思了片刻：“我是想，明家或许给不了他最好的照顾。”
“也许对阿诚来说；比起呆在明家他会更爱自由。”
“你什么意思？”明镜没听懂，他觉得阿诚这几天很明台相处的很愉快。但明楼不是个开玩笑的人，自家弟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这个做姐姐的始终心明如镜。明楼身上有自己的傲气，他决不是随便就轻言放弃和妥协的人。
她拍拍明楼肩膀抚慰他：“明楼，你刚才说的那些都算不得借口，你到底是不是有阿诚的事瞒着我？”
明楼忽而如鲠在喉，无法开口。
直到明镜催问明楼才开口告诉长姐，在她还没有领着明台回来之前，阿诚曾经逃离过明家一次。
那天晚上明楼匆匆回到明公馆，身上带着阴湿的水汽，黑色的风衣挡住了他渗血的手臂。明楼翻窗闪进一楼，在自己卧室里熟练的取出药品，他甚至都没有准备找块毛巾咬进嘴里整瓶酒精就浇了上去！炙烈的灼烙感令他几乎在滔天火里滚过一遭，明楼只能如此惩罚自己。
他痛恨自己没能更早解决.那个转变者，更痛恨自己眼下除了静默什么也做不了！
中/华/民/国/十/六/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下令在上海/发/动/对/共/产/党/的武/装/政/变，大肆/捕/杀/屠/戮/革/命/爱/国/人/士。明楼护送苏南/地下党领袖“葛青”离沪，然而他们的撤退线路被叛徒出卖。明楼任务失败。
“葛青”同志牺牲前告诉他：眼镜蛇必须留在上海，监狱里所有被捕的同志到死都没有暴露你！你是安全的！”
“明楼，眼镜蛇任务至关重要，你是先生埋伏于此的长线。现在即使是我，也必须忘记你真正是谁！”他说完便将枪口抵在鄂下。
明楼拼死拉住他：“葛青同志，我的任务是安全的护送你撤离！你只有活着，我的任务才算完成！”
“葛青”摇摇头：“不，你错了。今日我让组织命你来，是要与你交接最后的工作。我是苏南区负责人，只有我死了，才会让他们真正以为上海/地/下/党/已全军覆没！！而你从即日起接替我的工作！”
明楼骤然问他：“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蛰伏，你的任务就是蛰伏。这也是眼镜蛇代号的意义！”
他将明楼推入黄浦江，拉响枪膛！子弹在苍穹里震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