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疏棂梦一场（却月）(2)

却尘思郑重示意：“多谢。”
“往云瞑山涧。”
（二）
在缥缈月许下“吾只为你”的誓言之后，她欣喜的丈夫伸手欲抚摸她面颊。她微微闪身合上眼睛，他便体贴地只抚摸了她的头发，随后转身去吹灭蜡烛，给她平稳心境的时间。待他看到不再慌乱的妻子，也只是道：“安歇吧。”
这是她的选择，这是她的承诺，这是她和他都情愿之事……
言语暗示对从小浸淫文字的缥缈月没有作用。一瞬恐慌错愕压倒理智，她已硬生生将手捅进对方身躯。浓重的血腥将她唤回了现实。她的丈夫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她身上。
新婚之夜失手杀了丈夫，她完了。
缥缈月轻轻将丈夫放好，为他盖上喜被，心里无比清明。她死定了。这桩婚事于她本就勉强，无人不知。以儒令能为，须臾便能知晓发生何事。她必须去告诉却尘思，她要去道别。不然她死得不明不白，传到他耳中的会是什么消息？她已亏欠他良多。
缥缈月为禄名封整理鬓发，拭去面上血迹，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在云瞑山涧醒来，缥缈月第一件事是赶开守着她的却尘思整理仪容。她重新梳了头发，整理衣衫，出门向此地主人表示感谢。
赦天琴箕只道：“你们是赮带来的。”
赮毕钵罗正低头凝视三教本源，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道：“你醒了。”现任尸罗十佛圆回呗没摆出一副要拿清规戒律惩罚却尘思的样子，大概是，缥缈月以为，赮毕钵罗自己也不太是个和尚。
“敢问十佛欲如何处置三教本源？”缥缈月再度问。
她既然人在屋檐下，赮毕钵罗也不忌讳，直言：“投之于鼎。”
缥缈月吃了一惊。三教本源是三教重宝，有衔令者共同保管，一旦有误干系重大。何故现在的佛门衔令者甘冒风险将其毁掉？“那你呢？毁掉本源，儒道双令必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情况恶化，十佛将如何做？”
“一同投鼎。”赮淡然道。
却尘思也吃了一惊：“十佛，为佛门，不可！”
“我自有天命。”赮毕钵罗成竹在胸。他问：“你们与吾同去吗？”
却尘思道：“自然。”
缥缈月道：“既不见容于天地君亲师，蒙十佛不弃。”
赦天琴箕道：“我也与你们同去吧。”
赮毕钵罗向她道谢：“不牵连你了。”他看着琴箕，却没有再说什么。赦天琴箕轻轻点头，悄然退回琴旁。
（三）
赮菩提得知却尘思与缥缈月之间近来发生种种，为佛门所为道歉，向她问起龙象如意天之死可能系何人所为。缥缈月直言她认为凶手应不在儒门。儒门人士，就她所知，唯有鸣沧海习得德广弥天，然而鸣沧海当时尚未回归，若当初儒门有人能可习得此等招数，流书天阙怕也不会被血洗。
“那道门呢？”
“自小道死后，吾对道门未有太多了解。宗淮烈掌握刚极摧狱，但他除了时间不对，恐亦远非龙象如意天对手。”
赮略微沉吟，道：“你们以为此二招系同一人所发的可能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