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与游猎者 1 一位父亲给儿子的睡前故事(3)

“你就故意在课堂上大声打呼噜来报复？”
“呃啊......我......是的.......”吉米把头埋进了手臂里。“我很抱歉，爸爸。”
斯卡特愣了一会儿，面不改色：“不愧是我的儿子，处事风格和你老爸当年如出一辙啊！”他将吉米搂到身旁，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吉米，我当然能理解你的感受。”
“自从你妈妈出差后，就没有一天没接到学校老师的投诉————上课睡觉、搞破坏，诸如此类。我总想着，打你一顿或是和你谈谈，后者一直是更有效的办法，但我找到了新的解决途径，那就是让你认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恰当的，你觉得呢？”
吉米只是望着几乎全黑的地面发呆。
“和爸爸谈一谈吧，你心里有什么正阻碍你做正确的选择。”斯卡特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你现在需要些什么呢？”
吉米这才轻轻抬起头，注视着斯卡特微笑的脸庞。“我......”
“嗯？”
“我......我饿了。”
入夜的小镇并不安静，此起彼伏的蝉鸣不嫌疲惫地彻夜聒噪。
洗漱完毕的吉米只想赶紧回到卧房，用睡眠冲刷整日的困乏。
钻进了被窝，吉米像根浸了水的木头，瘫软着身躯，双眼无神地瞅着天花板。以往这个时候，吉米的母亲总是会叩响他的房门，和他说说话，谈谈心。可以说，母亲是吉米唯一的心灵之伴。他本可以将满肚子的苦水痛痛快快地吐出来，但明显，吉米是没法指望母亲会来帮他分担心事了。
白天糟糕的回忆像苍蝇一样在心头挥之不去：同学，老师......吉米固执地认为每个人都在或多或少地针对自己，指责自己的不是；唯一理解自己的人也远在他乡，久之，一股难以抵御的孤独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逐渐演变成了另一种......危险的味道。
吉米想要安睡的愿望毫无悬念地泡汤了。现在，他除了辗转反侧，也只能无助地看着天花板。在他又一次徒劳地合眼后。朦胧之中,吉米感到面前走来一块巨大的阴影，那阴影张牙舞爪，似乎要将自己吞没。
是魔鬼派来的使者吗？吉米一点儿也不害怕，理由很简单，没有什么理由强迫他害怕，也许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接待者，要将自己接入地狱吧。
“阴影”停在了吉米身旁，伫立着，仿佛在默默注视着吉米。
“吉米。”阴影开口了，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
吉米一惊，原本困乏的身体瞬间紧绷，像上满发条的马达：“爸爸？”
他连忙睁开双眼，仔细看了看身旁的人。瞧见吉米这副模样，不速之客斯卡特忍俊不禁：“哈哈哈，瞧你这见了鬼的脸！怎么，爸爸看上去像个偷窃犯吗？”
“像极了。”吉米皱着脸，又问道，“这么晚了，你————”
“我为什么要在深夜闯进儿子的房间还企图吓他一跳？”斯卡特朝一愣一愣的吉米摆了个“嘘”的手势，笑着说：“这个嘛；嘿，儿子，我想了很久，没错，就是在收拾厨房的空儿。我在想，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我的儿子听得进他爸的苦苦劝告。于是，我便有了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