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与游猎者 1 一位父亲给儿子的睡前故事

“史密斯先生，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似乎难以容忍史密斯的一贯沉默式接电话风格，不待烦地敲击着话筒。 
“哦，啊，是的，小姐，我在听，是的。”史密斯连忙回话，对他这种风格感到奇怪的人不在少数，但有趣的是，他们大多数人对此并不过问。
“那好，我就说白了吧，咳咳，”那位小姐清了清嗓子，“吉米最近在课堂上的状态越来越不乐观了，我很确信你有和他谈一谈的必要。他会在上课时光明正大地趴着睡觉，下课时与同班同学扭打，还会时不时地对着墙角喃喃自语。”她叹了口气，“总之，该说的我都已经向您传达明白了，你的儿子可能遇到了一些我们束手无策的困难，他需要有人带他走出这道困难。如果你没法解决，那么是时候联系一名心理医生了。”
然而史密斯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似乎他不在状态上，又好像是被其他的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史密斯先生！麻烦你严肃一点！”电话那头的小姐终于忍不住了，“从我给您打电话开始，你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有什么事会比您儿子的心理健康还重要？”
“不，不，小姐，我在听！我可有认真听……啊！”史密斯那头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震得电话里闪过几道嗞滋作响的电流。随后，除了低沉的机器运作声，那小姐所能听到的只有一片可怖的死寂，“史……史密斯先生？”
无人应答。“史密斯先生？你还好吗？喂，你没事吧？”小姐的颤音伴着她的不安一点点扩散。仍然无人应答，也没有任何动静。
小姐这下慌了神，刚想继续追问发生了什么，史密斯的电话被轻轻挂断了。
十五岁的吉米理了理满头的乱发，将书包的肩带收拾得尽可能的整齐，又扯平衣服上的几处褶皱，试图放松仿佛随时都可能扭曲变形的脸部肌肉。他又转了转眼珠，将鸭舌帽使劲下压了一些，帽檐正好挡住额上的一块淤青。
此刻吉米正杵在自家大门前，双眼愣愣地盯着漆蓝门板。确定自己已经打理完毕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一只手，朝门板敲去。
“咚咚咚！”
门后没有一点动静。吉米皱起眉头，又敲了敲门。很快，他感觉到了不对，急忙抓起门把手，用力一拉，果然，门是虚掩着的！
一拉开门，刺鼻的烟味如洪水般笼罩了吉米。吉米惊讶地捂上口鼻，却还是不止地咳嗽。“咳......咳......爸爸！咳......”
吉米只得扶住门框，免得弯腰过度摔倒在地上。什么情况！家里这是充斥着什么毒气？不一会儿，吉米就没法忍受这呛人的烟味，只得退到了门口的马路上。
估计是听到了吉米的声音，一个高瘦的身影立刻从房子里钻了出来，看起来手忙脚乱，还碰翻了客厅里的一个垃圾桶。他冲到吉米身边，全然不顾吉米脸上交替出现的惊异和无奈，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呼......哈......哈哈......我总算是......出来了......”吉米的父亲————斯卡特史密斯，此刻的神态活像只狒狒：满脸通红，张大了嘴，还用一种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滑稽的眼神望着吉米。“嘿，小男子汉......好久不见！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