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八周年】番外二:归去来兮其一

12月份的北京，天气干咧咧的冷，站外面站久了，脸颊都会刮出几道白苍苍的印子。
时间正值早上六七点的样子，北京会馆里扫地的小厮忽听得有人哐哐拍门板的动静。
拉开门一看，是一个身着紫色暗纹大褂的瘦高青年。他的眉眼像是被寒刀霜剑划拉出来的，硬挺挺的没有一丝柔和之味。
他抿着唇，如古希腊神庙里的雕像那般沉默。
小厮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
“您找谁?”
“我找你们这儿最大的。”
小厮忖度道:看这身装束应该是相声同行差不离，他那眼神也不像是个会滋事的主，他说的话倒还算可信。只是这好小子口气倒是挺大，一张嘴竟敢叫板孟队，真是年轻气盛、稚子无知！
小厮冷哼了一声，话里全是鄙夷之气。
“敢问尊下何人?”
那男子本在把玩手里扇坠，一听这话，扇坠上的穗子都捏变了形。
他递给小厮一个阴恻恻的眼神，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啊，保不准你再这么怠慢我，你们头儿会不会杀了你灭口呢。”
小厮傻眼了。好家伙，这话说的还真干脆！瞧这气度，瞧着语态，任他赵小六再跑十年堂也练不出啊！
嗨，扯远了。
话说这人气场这么足，莫不是真赶上哪位大佬了吧？哎你还别说，这人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正想着呢，那个男人又开口了，“怎么，思量好了?思量好了，还不快去通报！”
得得得，跟个催命符似的，这不是成心欺负他赵小六欺软怕硬嘛，他惹不起还怂不起么他?
赵小六暗地里不知骂了多少遍娘呢，可面上还是一副点头哈腰的狗样，他连声唱喏:“好嘞，小六这就去请孟队来，您稍等片刻……”
还没等他说完，赵小六就发现眼前男子在听到某个词的时候，脸上的微表情以几不可见的速度变了一番，可也就是0.01秒的工夫旋即恢复成正常神色。
正纳闷时，那男人提高了音量:
“还不快去！”
得，又被赶着上战场了。赵小六爽利地应了一声，然后着急忙慌地扭头直奔里屋。
刚走到一半，突然间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了，脑门子生疼！
一道清冽的声音砸了下来。
“干嘛呢，走路莽莽撞撞的。”
他捂着头龇牙咧嘴地抬眼一瞧，“秦爷……”
眼前之人正是德云社霄字辈弟子秦霄贤，分属德云七队，现在属于七队里里外外二把手，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他面容姣好，身姿挺拔，着一袭青黛色长褂，端的是芝兰玉树。当然，要是他脸色不那么臭，那就更赏心悦目了。
赵小六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秦爷，门外来了个奇怪的男人，说是找孟队的。”
“找孟哥?”秦霄贤沉吟了半晌，一时之间脑袋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顷刻方惊醒，“快，快随我迎接远客！”
秦霄贤引着贵客往里让，他在前诚惶诚恐地开道，那人在其后闲庭信步地跟着，一路上两人说着闲话。
秦霄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