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续《求仁》（四八）人后辛秘(2)

“主人——主人——”哮天犬喘着粗气，匆忙赶至，身旁只剩下那一群不知所措的守卫。
“真君看来醉的不轻。。。”酒气飘散，那人被同伴扶着，皱眉自语。
“你说的没错，我得跟着主人！”
往日的本事，今天偏偏不那么灵光，念了几遍法决，主人气味稀薄难辩。
哮天犬抓抓头发，托天兵向真君神殿捎去口信，自己不管不顾地去了下界。不过片刻，梅山兄弟闻讯赶来，忧心忡忡地守在天门两端。
宴上舞乐悠扬婉转，少了一个人并不能减淡所有人的雅兴，众仙谈笑自若，嫦娥心思却越飘越远。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留在这里为众仙助助兴。”
“哎，仙子，只有我们肯定。。。”
她焦虑不安地吩咐随侍留候瑶池，连话都没有听完便转身离去。
深知杨戬隐忍的性子，积压的心事若因此打开，将会是一发不可收拾。
当日在戮台，他亲手将三圣母送走，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
天门旁，嫦娥陡然现身，老大老四对视了一眼，便上前禀明。
“我猜的没错，他真的下界去了！”嫦娥握紧自己的袖口，盯着下界，看了眼身旁众人，没有动身。
老四了然于心，左右扫视，神色凝重地冲嫦娥道：“仙子放心去找二爷吧，咱们，什么都没看见！”
嫦娥面颊一热，“我下去看看哮天犬！”
说罢头也不回，身体轻盈向凡间落去。
下界那么多地方，那人如今最想去的，只有一个！
嫦娥速度加快，径直落入了华山，熟悉的铁闸打开，她的眼眸不自觉湿润了。
黑色氅服肆意铺展，司法天神模样全无，杨戬躺倒在石台上，失去意识，整个人显得颓废而萎靡。
看惯了他在人前的孤傲和缜密，却从未见过他在人后不顾一切地放纵自己。嫦娥抿唇，轻轻落在他身侧。甘冽的酒气持久不散，这一醉，难不成再也不打算醒过来了么？
“杨戬，你又何必责怪自己！”
嫦娥曲裙蹲下，细细审视着面前那张脸，不管他如何掩饰，失去亲人的痛都已被刻入了骨髓。
往日冷峻的面容显得不安，眼角也残留着一条浅浅的银线，那样孤傲冷静的人也会哭的么？
悸动一点点蔓延，嫦娥不由试探着伸出手靠近他的脸。
耳边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有所察觉，衣袂飘扬，先一步将身形隐匿在石壁之后，远远观望。果然，是哮天犬。
“主人——您怎么在这？！我还以为您去了刘家村。。。”
他大喘着气，踉跄着攀上石台，凑近杨戬却不知所措，只顾着哇哇哭了起来：“主人，咱们回去吧，回灌江口，管他什么王母娘娘还是天条，都一边去吧！”
哮天犬见主人不醒，不停地抹着眼泪鼻涕：“您为嫦娥，为外甥，为八太子为妹妹谋划了那么多，什么时候能想想自己啊！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重伤，就算是法力无边，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似乎要把所有的苦水全都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