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仙人掌（堂良）四十

“别胡思乱想，我胃不太舒服，干脆起来回个邮件。”孟鹤堂说着敲击了一下电脑键盘。
“又疼了吗？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捂捂？”周九良问道。
“你过来，我今天不楔死你，我都跟你姓。”孟鹤堂招手让周九良走近，“胃溃疡滚热的一捂还不血崩啊？”
“啊，对，睡糊涂了。”周九良挠挠头，“那怎么办？不能总是吃止痛片啊。”
“你给我揉揉。”孟鹤堂说出来自己脸上也有点火辣辣的。
两人尴尬地对视片刻，孟鹤堂摸了摸鼻子替自己解围道:“我说着玩的。安北医院给我回复了，欢迎我的加入。”
周九良几次试图挪动脚步，见孟鹤堂转头看向电脑，一咬牙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手覆上他的肚子问道:“哪里疼？”
孟鹤堂吓了一跳，低头看看那只温热的手掌，又惊讶地看着周九良努力想装成云淡风轻的模样，笑意憋不住从唇角眼底满溢出来。按住了那只手，把人揽进怀里说道:“嗯，就这里。”
“小九良。”孟鹤堂下巴抵在他的眉上。
“嗯？”
“我好像——喜欢你。”孟鹤堂低柔的声音仿似耳语，在寂静的房间里水波般荡漾不息，一波波冲刷着周九良的心房。
“孟，孟哥——”周九良头也不敢抬，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你应该不讨厌我。”孟鹤堂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并不强迫他看着自己，“我知道你师哥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他已经走了，可我还在，一直都会在，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我——我不知道，我太差了，我——”像是有人在空城中急促地擂动着一面战鼓，一声未停，一声又起，连呼吸都震碎在音浪当中，周九良无法思考，也无法回应。
“没关系。”孟鹤堂安抚地拍了下他的额头，“我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等你回答，我不会放开你的。”
“那个——你还疼吗？”周九良一抬头正对上孟鹤堂的视线，赶紧扭头，却没注意自己贴得更近，换来孟鹤堂满足地一笑。
“不疼了。”
“你在看什么？高凝治疗方案？”周九良发现电脑上的页面上是一篇论文。
“嗯，我在想如果保持高凝状态，也许更有利于手术，减缓出血。”孟鹤堂松开手，把电脑捧到腿上。“然后在术前几天血液扩容，也能减慢术中血色素降低速度。”
“可是今天血凝已经检测不了，一直这样高凝的话，会容易发生血栓吧？”周九良问道。
孟鹤堂挑了挑周九良的下巴道:“棒棒的。所以抗凝的药品和用量很重要，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手术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我准备和几位老师发邮件咨询一下可行性。”
“孟哥——谢谢你。”周九良握住了孟鹤堂冰凉的手。
“你明白我今天说的话吗？患者不需要我们的同情，他们需要的是我们的救助。个人感情会影响你冷静的判断和决定，不要哭，要去救，这才是医学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