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老师的信箱
磊磊:
展信好!
拿笔写信这事我有日子没干了,上回还是追你嫂子的时候给她写情书。写的不好你也别笑话我,毕竟有的话,俩大老爷们直眉瞪眼地实在说不出来。
刚认识你的时候,就冲你那脑袋我也没拿你当正经人。记得我还跟冯爷说来着,“没成想师父家也有这么不靠勺的亲戚!”所以,一开始说跟你搭,我多少有点不乐意。
您先别忙着骂我,那是一开始,后来时间长了,我也是真佩服你。到底是太平歌词老艺术家,本来惦记着跟你多学学,结果回回你一开嗓,我都不好意思张嘴。不过,毕竟咱俩一场买卖,有一个会唱的就得了,我站你旁边听着也挺好。
要说你这性子,也挺各的,单纯起来跟一小孩儿似的,还偏就风骨魁奇。起初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你,也拿不准和你相处的分寸。每天一睁眼,最头疼的就是又要和你混一天。直到那回,咱到哈尔滨演出,半截上去冰雪大世界看冰雕。我蹲在一堆冰碴子旁边研究半天,好像突然想通了。你就是一片薄冰——晶莹剔透,宁折不弯,谁摸谁剌手,可搁在怀里一焐就化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话你一辈子也听不进去。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俩一场买卖,你负责高洁傲岸,我负责世故人情。去西安之前,师父说“杨九郎双眸通透”,那不光是反讽我眼睛小,也是嘱咐我万事小心,护你周全。我知道,这是我格外的职责。
咱俩混熟了以后,称呼好像也多了。张云雷对杨九郎、张老师对杨老师、磊子对翔子(你们老TM写成骆驼那个祥!)、小辫儿对小瞎儿、羊驼精对河马精……其实要这么些也没用,哪怕你“哎”一声我也知道喊的是我。不过说真的,我特喜欢师父给你这“雷”字——“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甭管现在的相声什么样,你还是原来的你。您啊,就得是那声响雷!
我想过,如果咱俩不是因为找搭子认识的,是因为上学、上班,或者就是在大街上认识的,那得什么样?想了半天,也还得是现在这样,毕竟我没净拿你当个搭子。赶上计划生育是我挺大一遗憾,但是老天爷还是疼我的,给我分配你这么一铁磁,咱哥俩也算是命里该着对撇子。
今年绝对是你风生水起的一年。但是也不奇怪,量变积累导致质变,像师父说的,你也算是从老艺术家蜕变成小鲜肉了。其实只要你想,现在你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你除了台子,什么都不要。就冲这个,不是恭维你,多好的台子你都值得。
“人红是非多”,面对那些负面的东西,你冷静得有点过分了,说好听了叫安之若素,说难听点就叫逆来顺受。你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挨几句骂吗?”是,我知道你想开了,还能摆出最低的姿态海纳百川。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人,总忍着不是个事。连大林都能到阎哥那哭一场,你也甭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太平歌词出身,相声是主业,兼拍影视剧,现在又进军综艺节目。你也是个综合型人才了,但是我这本门的相声还不灵呢,实在是不能时时处处跟上你的步伐。在我跟不上你的那几条道上,磊子,你得学着把自己护好了,你不需要让所有人都认可你,那不现实,但是至少别让自己犯难。除了相声是俩人干的活,其他那些,我知道你自己都可以做得很好。你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只要喜欢,就放心大胆地去。成了,我跟你一块高兴,不成,咱回来接着说相声,我是你的后盾,不是后顾之忧。放心,你耽误不了我,你参加其他活动的时候,我就跟着昊悦练板儿,等我练好了,咱给人演《三节拜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