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臣之死-陶戏(2)

“他污蔑你睡粉，你生气吗。”
“……气。”
陶戏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下来，明显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
“你因为这件事情患上了抑郁症，对吗？”
“……对。”
陶戏眼底闪着浓浓的怒意，像爆发边缘的狮子，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周局长俯下身子，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陶戏，
“我们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安眠药残留，而剧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里只有你患有抑郁症需要服用安眠药辅助治疗，对吗。”
陶戏猛的抬起头，直视着局长的眼睛，铜铃般大睁着的眼睛像在控诉着世间的不公，声音里充满愤恨。
“不是我。”
咬牙切齿。
周局长足足与他对视了半分钟之久，最终慢慢坐回椅子上，捏着眉心，声音里满是疲惫。
“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我们接下来有需要会随时联系您，还请您最近不要离开北京，谢谢。”
陶戏没说话，仍旧僵坐在椅子上。局长抬起头看看他，终于叹了口气，“你可以走了。”他这才慢慢起身，朝门外走去。
局长没有转身，所以当然没有看见陶戏捏着的袖子里猩红的血迹。
他缓缓地朝警局的大门走着，想起下午做过的事情，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往下掉，陶戏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撒了谎。
化妆间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唯独靠近戏服的角落是阴暗的，人们都自觉地忽略那个不大起眼的角落，当然，也包括角落里的人。
陶戏静静地缩在角落里，缓慢地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油彩。他没心思理会外面的热闹，他也没兴趣。刘汉臣但凡在，这儿就永远不清净，习惯就好。正想的出神，手腕上的刺痛扯回了他的思绪，抬手一看，绷带裹着的手腕里透出点点猩红。他不在乎地笑笑，又得换绷带了。
他死也忘不了刘汉臣当众说过的那些话。
“陶戏，嗨，跟人家比我们算什么呀？人家那是久经沙场啊，人那粉丝往上扑的可不止一个两个，睡还睡不过来呢！不信？都一个剧场的谁不知道谁阿，那天儿我看见的，领俩小姑娘上对门儿旅馆去了，啧啧啧还俩呢，果然是人年轻，身体好！哈哈哈哈哈……”
他的名声就这样坏了，一败涂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这位角儿了，自己平时安安分分唱戏，从来不起什么歪心思，怎么就惹上这位角儿了呢？这事儿出了以后连剧场的演员都不太和他说话了，他又不善言辞，看着林麒和阎朋克越走越近，他也愈发孤僻阴冷起来。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活在世界上，开始没来由的难过，开始失眠，开始自残。从最早的时候拿小刀划，到后来变得越来越深，他开始厌恶那鲜活跳动的脉搏，他把握着刀的右手伸向了自己的手腕儿。
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医院给他做了心理测试，结果显示，中重度抑郁。
他开始了漫长的治疗的路，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然后在毫无波澜和身体的不适中度过每一天。他每天都吃安眠药，可他每晚都是三点以后才能睡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