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时刻

“请进。”
我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在这条走廊无数完全相同的门之中，这个房间的门实在是太普通了。而在拥有几十个楼层的这座大厦之中，这个楼层也完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甚至相比较之下，那些或颜色鲜艳，个性十足，或白纸黑字，认真严谨的门牌比起来，这扇门完全无法吸引人的注意，简直快要消失了一样。
但是我确认我没有走错。门上贴的A4纸，用黑色记号笔如是写道：
助忆店
下面用小字注释道：
帮助回忆忘掉的事情，20元一次，一小时
门的后面，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在这一点上和这栋楼其他的房间一样——房间里没有整齐的办公桌和杂乱的文件袋，或者其他任何办公用品。只有沙发，茶几，电视，电脑，还有两个大大的柜子。而那柜子里放着雕塑、人偶、光盘盒，也没有任何一样是工作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没有那台超大的，用来辅助大脑工作的“回忆机”。
“需要回忆吗？”
男人坐正，拉了拉衬衣的下摆，遮住肚皮。
“嗯。”
我点点头，顺着他的手势坐在了他的旁边。
“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准备想什么事情吗？”
电视屏幕上闪动着同心圆徽记，用来操作画面中呆滞的人物用的控制器，现在躺在茶几上，下面压着一张银行的票据。票据上的数字很长，我一眼看不清楚。
“我的表忘记放在哪里了。”
“表？”
男人用一只手包住了另一只手。
“别人送你的？”
“对，是我的同学送我的。”
我表示肯定。
“女生吗？”
“呃，嗯。”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到这里来找东西的人，恐怕不少。这些东西如果不是特别贵重，就一定有非同一般的附加价值。男人的猜测很准，但要做出这种猜测，想必也不是很难。
“你……确定只是找那块表？”
我点了点头。
一块普通的，纽扣电池驱动的，刷着廉价铜色漆的塑料怀表。
“只是找表而已……只要，二十块钱吧？”
我抬起头，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那个瞬间我有点害怕，男人的怀疑和支票上的数字，都让我感到不安。
“对，只要二十块。”
男人收回了目光，站起身来。
“所以我不太希望因为二十块钱发生危险的事情。”
我跟着男人一起走出了门，徒步通过楼梯向高层移动。
房间的钥匙在男人的腰间叮当作响，作为他滔滔不绝演说的陪衬。
我了解到，那台机器是物理学和脑科学结合的产物。是为了一个无厘头的空想，将两种知识以异常方式运用，最后生成的副产品。
原理，似乎是从物理层面上读取大脑输出的信号，增强过后输入回去，以此增强人脑的工作强度。他没办法把人脑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都做不到。不过他可以把大脑外面的信息收集起来，就跟偷听别人电话一样。不过，人脑里的东西就跟密码一样，而且是一个人一套，所以不用担心隐私被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