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尚武（三）(16)

朗为明仍是单腿蹦着，这时关爷看清楚了，他每劈出一刀
的时候都有一柄飞刀
跟着出来。关爷猛然想起，在大狱的时候曾有犯人说过他是被人用刀里夹镖打中过。想来朗为明用的就是刀里夹镖。
朗为明刀
身一晃，偷出左手又打出一支飞刀
。关爷开始冷静应对，如在训练场一般挥舞自如。
于剑备显然是临敌经验不足，但师父的威名导致他过分的自信，匆匆出刀
，接连几个窜跃飞跳，连环大砍。
崇文看着他实在可笑，横着刀一磕，“叮当”一声刀
尖顺势滑入，在于剑备的有手臂上开了一道口子。
仍没想到退缩的于剑备双手挽刀
左右扑砍。
崇文连闪了几下，发现这时候于剑备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双手执刀的方法纵然使刀力道大增，但对体力的要求实在太大。
崇文把刀虚搠一搠，等于剑备抢上来，脚尖起个寸腿，照胫骨就是一脚。他脚下一扭，仰面朝天跌倒在地。
崇文纵身一跃向他冲去，刀
尖顶着喉咙：
“我本来能杀死你，”他对于剑备说，“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但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余剑备绝望的垂下眼皮，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蹭了一下。
江湖经验，敌人服软的那一刻往往是耍诈之时。
崇文不走江湖久矣，当他看到余剑备袖口里的飞刀
之时，已知自己反应慢了。
全身毛孔顿时紧缩，飞刀如果射进自己的喉咙，余剑备当然也活不了。他是抱着拼命的意思发的飞刀。但崇文知道自己不能死，条件反射般扬刀一碰。
飞刀仍在空中旋转，但半空中除了飞刀，还有血腥味。
崇文低头看去，余剑备已经窜出去。正和关爷斗在一起。朗为明被这一击得手而震撼到，仍保持着发出飞刀的姿势，单腿立着，显得滑稽可笑，但崇文却笑不出来了。
受伤的左肩膀有些麻，左胳膊马上没了知觉，这把毒飞刀是专为自己准备的吗。
关爷张大了嘴，似乎在喊着什么，但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声音，天地万物都在寒风中战栗着、摇曳着。
逃吧！
死中求活！
崇文突然大喊“哇”的一声。
一道闪电的功夫之后，那喊声犹如晴天响起一个炸雷。
崇文拔出插在肩窝的飞刀，喷涌而出一道血雾。
朗为明大吃一惊，飞刀几乎贴着他的脸擦了过去。闪躲之时单腿站立不稳，一下摔了出去。崇文体内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反应开始变得敏捷。如果这时从背后看他，就像一头拼命逃窜的野狗。
听觉开始慢慢恢复，在崇文跳上马背的时候，他首先听到的是叫骂和兵器相碰的声音。
马是良驹，迎面刮起的风仿佛要撕裂自己的身体。四蹄飞扬，穿过大山、乡镇、市集，天色变黑变亮，马儿也累了，崇文已不知跑了多远，只见到敛尽光芒的太阳缓缓落下山去。
心中陡然而起一股悲伤和疼痛。他想到了季逢泰说的常说的话，武术有保境安民，闯营杀帅之能，武术不能当生意。更不能用来仇杀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