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连载——死星 · 永远的人<二>(2)

漫长的停顿，鲁尔能听到约拿颤抖的抽气声。
“鲁尔……”“我是个懦夫……。”
“谁都逃不掉的，凯瑟琳，安妮（约拿的妻子）……我们每一个人……”
“人类，真是孤独啊……”
（你在发什么神经，约拿。）
鲁尔抓着手机的右手微微地战栗，指关节都捏的有些发白了，他的嘴巴张合着，却始终不再有声音发出来，
（这就是你死掉的理由吗？）
（可恶。）
汛期过后的明尼阿波利斯湾一片狼藉，这里是密西西比河的上游河源之一。有着全美洲最肥沃的土壤和原始森林。农林业的发达让这里保留着安逸静谧的生活节奏，鲁尔的小队在靠近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家林场卸下负重。早有基金会的人员打理好关系，林场仓库的大块迷彩色帆布下，露出精心保养的4量负重越野车，精黑的车筐上贴着基金会特有的眼眸标志。这就是他们的座驾了，队员们纷纷吹起口哨，连鲁尔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明天一早，他们将搭乘这4两顶配越野，进入波利斯湾的深处。
林场的下午时间慵懒地像是蜗牛在爬。久违的清闲时光让人不由地放松下来。考古队的队员们四散在林场周围散步。向导亚历山大是位地道的蒙大拿州人，熟稔这里的山雨气候。汛期结束后虽然没有遭遇洪水的危险，但看似平静下来的波利斯湾依然危机四伏。亚历山大尽职尽责地向林场的工作人员询问河湾的详细情况，似乎在考虑给车子加上铰链。今年的秋雨特别大，基金会甚至几度想要放弃此次考察计划，好在最后关头雨势收住了，并且奇迹般地没有引发洪水，考察队如约而至，但一路行来，林场外各种浮木和断枝，暴雨肆虐的迹象历历在目，提醒随行的所有队员，谨慎是必要的。
鲁尔作为领队，一路累的够呛。他在林场安排的宿舍洗了个澡，打算在晚餐前利用时间补个觉。
“我是个懦夫，鲁尔……”
那串疯子一样难辨真伪的录音依然纠缠着他，鲁尔意识到悠闲的休息时间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他站起来给自己冲了包咖啡。热水咕咚咕咚的响声和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融合在一处，这本该是个让人倍感惬意的画面，但对于鲁尔来说，却味同嚼蜡。他手上只有三条咖啡，鲁尔有些气馁地咬了一下下嘴唇，看来他得另想办法捱过这个下午。
玛雅文化对灵魂素有崇拜。那是一种原始的对于祖先和亡者的敬畏，在鲁尔为数不多的执教生涯中，总是喜欢将之称作“一种萨满情结”。这影响了整个玛雅文明。也包括了神秘主义人士最热衷的金字塔和大名鼎鼎的玛雅预言。
鲁尔近5年都在和各种各样的河流文明打交道，玛雅文明是其中的主流，他花了3年时间在亚马逊河流域寻访土著部落，期间的艰辛无需多言。在基金会雄厚的财力支持下，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随着资料和证据的愈加详实，他们发现玛雅文明对于灵魂的执念之深，几乎渗透入了整个文明的所有角落。
也包括他们对宇宙异乎寻常地理解。
（我们所在的宇宙正在以一条理论上最坏路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