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青空】误入歧途（齐屠）第四章

第四章 
齐景轩
回到兰溪，拖着行李箱寻找旅馆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曾经我在这里短暂的停留过，因为惹事生非的原因被送到各种学校里，住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子里。然后在我好不容易不再孤独，有人陪的时候，我又自己选择了离开，重新变成一个人。
现在，我希望自此以后都不是一个人了。
因为是第一次请假，虽然上司很生气地跟我说了一堆，但看在我往日勤恳安分的面子上准了这次假，并再三告诫：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要请假也应该提前打招呼！
唉，这都无所谓了，只要能不再孤独就好了。
从同学的同学手里要到了花生的电话号码，不同于对待屠小意的谨慎——当然我现在对屠小意也不打算谨慎了，都这么大把岁数再打算疯狂一把也不是什么罪过。我拿到号码的下一秒就打了过去，花生听起来生活的不错，随便扯扯就定下饭局，中国人这个习俗真的是不错“酒菜中见真情”。
兰溪这个地方不大，人也不算多。我倚在窗户边，一边注视着沉默的在空中闪闪发光的浮动着的粒子，一边力图确定自己心的方向。我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只是单纯见一面吗？那他呢？他对我有什么需要吗？见一面让我放弃就可以去放弃吗？结果答案是四分五裂的，每个像样的。我伸出手指戳向空气中的光粒子，粒子好像因为我的举动运动轨迹发生了变化，可是指尖却什么也碰不到。
那么就不要再想了，一切等明天吧。
屠小意迟到了，而且没打一通电话来解释。花生说这是正常的事情。
“屠小意现在生活的随意得很，这些事请他从来不会太在意，也不会迟到太久，约莫是路上看见什么了。”花生谈起屠小意的言语自然随性，我开始嫉妒花生。凭什么他可以这么了解屠小意？凭什么不是我？是不是让屠小意做选择，花生都要比我重要？
说实在的我理性上知道吃这种飞醋是毫无意义的，但是思绪还是止不住地跑偏。就好像当初我提议在黑板报旁边挂一个留言薄，我不知道屠小意有没有仔细看过那个本子，但是我有。在无数个逃课打篮球的间隙，我站在黑板报旁边，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写给屠小意的，也有一些个人烦恼。如果是写给屠小意的，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字，我也会停留很长时间，我喜欢的人也被别人喜欢着敬佩着，可是他却从来看不见我、或者说除却姚哲恬以外的人对他的喜欢。那种感觉和现在很像，不是说事件的重叠性高，只是单纯的感觉上相似，都是百无聊赖生出的杂乱心思，我既不能把它排遣在外，也不能将他深深埋葬。他就好像拂过身体的风，没有轮廓，没有重量，我甚至不能把他裹在身上。风从身边吹过，其语言内涵却不能传入我耳朵。
屠小意终于来了，不想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说给他，便没有礼貌的插嘴，“我是齐景轩，好久不见了。”
屠小意发了一会儿呆，我不能确定他脸上的表情到底属于什么，或者只是单纯的惊讶，“你，你好。”
“哑巴了？”我有点失望，但是想想这么多年了，连我都会有些错乱。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尽可能地给屠小意介绍我自己，我希望他可以了解我、知道我、理解我。我也希望这些可以缓解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隔膜。屠小意什么话都不说，我不太清楚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就是想这样做，想让他尽快熟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