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 篇一 断肠（下）(2)

反正血咒用多了也就是元气大伤，总比现在没命浪费掉的好。
我在额上竖着写下了“令命”两个字，“命”中央的一竖画得无比之长，划过鼻尖，直到人中才停住。鲜红怪异，倒像画了一张诡谲的脸谱。
“疾”我连完整的音节都快发不出来了。
顿时鲜血回流，骨骼一道道强行在气血辅助下回归原本的位置，再由速生好的肌肉钉死接牢。
“噗！”我喷出最后一口积在肺里的淤血，嘿嘿一笑。
“能喘气的感觉真好啊，刚刚感觉就像死了一样难受。”我驱使役万灵咒，让自己慢慢站起来。
而我依然笑着，笑得像厉鬼一般。
“哦？那么血咒你还能用几次？恐怕再来就是必死吧。”远处又一个槐树分身缓缓站起，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面无表情，“不过我无所谓，你继续打，身体打得再残破，我也能修好。只要逼得你灵智消失就行。只是我很好奇，你——好像突然有了必胜的把握？”
“这个阵势，这个驱魂灵水阵，不是你布置的吧？”
“……不是。我是树，自然不能安排自己的洞府，我在有意识以后，便一直存在在这里了。怎么？你想通了？”老槐树平静回答。
“唉。”我叹气，“老槐树精，你知道么？”
“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我语重心长。
枯藤！老树！我不需要准备。
小桥！流水！人家！也不需要，这是地利。
昏鸦！
我之前扔出，挂在枝条上的荧光棒！
古道！
我扔出GPS和老旧地图，证明着我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西风！
这里是温带大陆性气候，而且是靠东的大漠，天天刮的都是西风。
瘦马！
我摸出剩下半叠子碎剑符，拼出第二把纸剑，不过这把明显要宽要扁，是我准备逃跑时用的临时飞剑，就当作一匹瘦的跑不了多远路的马吧。
夕阳西下……
我没有，这个确实没有，现在应该才夜里三点，不过无所谓。他死定了。
断肠人……
老槐树终于觉得不太对了。自从它拥有灵智以来，小镇的鬼蜮就已经形成，驱魂灵水阵更是供应了它从出生到长大，他从没想过这个阵有什么破绽。
但到了现在，他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
这是别人，替我布下的阵。
那么这个别人也许是为了培育我，也许是为了其他什么，但付出这么大代价，一定不会放弃这里。
也就是说……
老槐树新的化身睁大了眼睛。
这个阵，可以破？
断肠人，指心如死灰之人，而被师门算是放弃的我，差不多是万念俱灰了。
所以最难的是最后一个破阵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持剑，在役万灵咒的驱使下，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在天涯。
我的心脏忽然极有力地搏动了一下。
“隆”这不是心跳声，是外面传来的。
震动产生了。我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个阵，就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