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 上（2）(5)

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不能放任梁医生一个人。
好像不看好她，对方就会出什么事一样。
这种老妈子似的心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不是滋味。
他拿了件大衣在梁湾坐下时，裹在了她身上。
“我有些事情要做。”
梁湾嚼着鸡蛋含混不清的说，“你要做什么去?”
张日山摇了摇头，拿走了他的黑色背包。
“你不需要知道。”
她看见过最多的是他的背影。
拒绝的，沉默的，在前的，一言不发。
原来，真实的九门张会长其实是这样的。
他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报备。
那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的姿态傲立又冷漠。
梁湾知道，他一人足以强大，所以他喜欢离群索居。
他坚强到不需要别人。
她快速的把鸡蛋咽了下去，才发现有点噎人。
张日山一连消失了两天。
他在深山老林里跟着当地的村民，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才应该消失。
“小哥”，隔壁老王一手背着篓框，一手割着野菜。
“你怎么到这来了。”
张日山低着头答到，“我来找点东西。”
“你媳妇呢？”
他愣了愣，这是指梁湾吗？
但他身边除了她，确实没有别人。
张日山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含糊的答到，“她陪我一起。”
“小哥，这年头愿意陪你下乡的媳妇不多了。”老王看上去倒有几分欣慰之情，“你眼光真是不错。”
张日山点点头，心里却在打量着这山的地势。
一端走低，一端深。底部凹陷，是聚敛运势。
天有阴雨，乌云聚集。
不一会儿下起了大雨。
这路一步一陷，愈发难走，泥泥泞泞。
同行人劝说老王该走了，恐怕这阵子功夫，山体就滑坡。老王说不行。他连连摆手，家里还靠着他搞点东西回去，实在是不能走。
张日山留心着山端的动静，突然吼了一声，“走。”
他把老王推开，喊了一句，“滑坡了。”
隆隆声响震人耳，黑云翻浪不落光。
老王最后看见湿透了的白衣小哥把他的篮子扔了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隐隐发亮。
年轻人与山相隔两端，触目所及只剩下巨石滚滚。
山竟是塌了一部分。
那白衣再也没了踪影。
“姑娘。”
“姑娘。”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雨下的越来越大，梁医生裹着大衣，心里惴惴不安。
她听见有人在门外的嚎呼，小跑过去开了门。
老王站在外面，连同邻里，和一群汉子。
这一个家的顶天柱在她门前红了眼，哽声道，“张小哥还在山上。”
“山塌方了。”
她听见雷鸣大噪，雨打穿林，抵不过一句，“他没能回来。”
老王递了那最后一件东西予她。
是那块表。
湿透了，还滴着雨珠。
梁湾极为冷静的说，“你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