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 上（2）(2)

这里的阳光并不刺激，像是渡了一层淡淡的水色，青空流金，云过西境。
像是岁月漫长。
长在深山老林里的，是一种当地的食材，不常见，叫雨参。
传说，它与藏海花一道服下，可以增强记忆，甚至能看到前世今生。
他想做什么，吴邪大抵知道了。
“我陪你。”
梁湾执意想跟着他。
张日山想摇头。
他多年以来习惯于孤身一人，未曾有过分外在乎他人的时候。他不需要帮助，有些事，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并不重要。
可这次不行。
他看见了梁湾红通通的眼角。
挂着泪水的，将落未落。
她倔强的盯着他看，那是一令种他无法拒绝的姿态。
张日山没做挣扎地想，那就妥协吧。
他感觉这事，也是顺理成章，好像以前做过许多次。
“我给你整理好了。”
梁湾把他穿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他的箱子里。
她蹲在他身边，感觉一切像是回到了两年前新月饭店的那个晚上。
他第一次说爱，从手腕上取下泠泠作响的二响环予她，对她说，那是他要完成的宿命。
现在她半靠在这里，却不能更近一步。
她的脸凑在张日山的手旁，他们之间却只能停格在半厘米的地方，谁也无法再近。
“票定好了，就在明天。”
他低头看她，眼里干干净净。
梁湾抚摸着二响环，想了很久，缓缓的把它取了下来。
她伸手抓住张日山的手腕，感受到对方一瞬间的抗拒，却又很快卸了力，乖乖的留在了她的手掌里。
“这是你的东西。”
“我现在还给你。”
她慢慢给他带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偶尔还会发出空灵的声音。
张日山皱着眉头，并不能理解梁湾想做什么。
他直起身子抓住对方想要收回去的手，开口说，“二响环声起，一世一双人。”
“他从前大约也是这么想的。”
不仅仅是喜欢这么肤浅，张日山想要的，所求的，从来都是长长久久。
但这并不是个好时机。
梁湾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
眼里仿佛有大雾弥漫，视线所及之处，朦胧生影，并没有一丝美感。
她觉得喉咙里梗着东西，像是一切心酸，争先涌后的妄图从那唯一一个出口发泄。
她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那句话。
那是满心的悲伤与意料之外的淡淡温情。
“他从没告诉过我。”
这件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张日山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强硬。
他把二响环套回梁湾的手腕上，淡淡的说，“他给你的就是你的。”
他就是失忆了，也是强势的不容置疑，梁湾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可你不是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分明就是张日山。
梁湾知道，他只是不爱她了。
2.0
他到达雨村的时候，正值雨季。
车子最多停在外面，进村的路，还得自己走。